西汉,未央宫。
汉武帝刘彻勃然大怒,一脚踹翻了面前的御案!
“糊涂!”
“昏聩至极!”
他指着天幕,须发皆张,怒声咆哮:“一群酒囊饭袋!一群误国之贼!”
“自毁长城!挪用国帑以媚妇人!此等行径,与叛国何异?!”
宋代,汴京。
正在激烈争论变法得失的王安石与司马光,此刻罕见地一同沉默,望向天幕。
王安石猛地一拍桌案,怒斥道:“本末倒置!国之武备,乃安邦定国之基石!竟因奢靡庆典而废弛,简首荒唐透顶!”
司马光亦是面色铁青,痛心疾首:“奢靡之风盛行,必致国用不足。削减武备以充虚耗,此取乱之道,取败之道啊!”
三国,成都,丞相府。
诸葛亮轻捻羽扇,原本平静的眼眸中,此刻充满了深深的失望与痛惜。
“为政之道,首在远虑,重在绸缪。”
他幽幽一叹:“君臣若无远见卓识,只顾眼前,则国势必衰,外辱必至……此千古不易之理!”
天幕画面,陡然一转!
黄海,大东沟海域。
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在海面之上,仿佛触手可及。
海风呼啸,裹挟着浓重的咸腥水汽,吹得人面颊生疼。
浊浪翻滚,汹涌不休。
一抹残阳,将天边的云霞与无垠的海面,都染成了触目惊心的血红!
一艘艘冰冷的钢铁战舰,如同沉默的巨兽,缓缓驶出威海卫港湾。
它们的身影,在血色夕阳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孤寂与悲凉。
甲板之上,一张张年轻而稚气的面孔。
水兵们的眼中,交织着对建功立业的憧憬与渴望。
也夹杂着,对那未知命运的茫然与忐忑。
旁白的声音,在这一刻低沉得如同呜咽的挽歌。
【公元1894年,9月17日。】
【甲午年,乙亥日。】
【黄海,大东沟海域。】
【他们,出港了。】
没有激昂的口号。
没有热血的宣誓。
只有海风的咆哮,与浪涛的悲鸣。
画面,最终定格。
北洋水师的舰队,在血色夕阳的无尽映衬之下,缓缓驶向那被血色浸染的海平线。
它们的背影,被拉得很长,很长……
悲壮。
而又,决绝。
宋代,临安。
独坐窗前的李清照,看着天幕中那些年轻水兵的面孔,看着那支舰队决绝远去的背影,只觉得眼眶一阵湿热。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她轻声叹息,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悲凉与无奈:“只叹时运不济,英雄末路……徒呼奈何,徒呼奈何啊……”
现代,出租屋内。
徐凯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胸口像是被一块无形的巨石死死压住,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
他知道。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接下来,将是怎样一场刻骨铭心的惨败。
那场惨败,将如何彻底改写近代华夏民族的命运。
尽管他早己做足了心理准备。
可当那些鲜活的面容,那些悲壮的背影,如此清晰地展现在眼前之时。
那股难以言喻的悲凉与沉重,依旧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攫住了他的心脏。
让他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一丝从未有过的迷茫,悄然在他心底滋生,并且迅速蔓延。
将这一切,如此残酷的一切,展现在那些曾经无比辉煌,无比骄傲的古人面前……
究竟,是对,还是错?
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