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掉在地上,柳如烟的口红在镜面上画出歪斜的红线。方振忽然轻笑一声,指尖捏住胸针底座:“夏音姐,不如这样,今天这个宴会对方家很重要,等宴会结束——”
“现在!”方夏音突然尖叫,指甲划过他手背,血珠渗出来的瞬间,胸针已经被她拽在掌心。
丝绒盒扣上的脆响像一记耳光,打得柳如烟脸色铁青。
“反了天了!”她抓起梳妆台上的珍珠项链就砸过去,“你弟弟马上要给方家挣来半座城,你连个胸针都舍不得?”
方东明扶了扶滑落的金丝眼镜,镜片反光遮住眼底不耐:“老四你也不小了,总该懂些轻重。” 他指尖敲了敲红木衣柜,雕花门板发出闷响,“大师的认可再金贵,能比得过你弟弟给方家挣来的前程?”
方夏音忽然笑了,笑声像碎玻璃划过绸缎。
她盯着母亲涂着香奈儿 999 的嘴唇,眼眶突然泛起酸意,喉间像塞了团浸了醋的棉花,让她怕一开口就会哭出声。
“夏音!” 方雨苒的手刚碰到她肩膀,她已经转身撞开雕花木门。
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慌乱的节奏,眼泪终于砸下来。
父母还在给方振整理袖扣,柳如烟的手在儿子肩上拍得啪啪响,像在拍一件刚裱好的名人字画。
“爸妈眼里只有弟弟的前程。” 一旁的方敏忽然开口,声音冷得像衣帽间的水晶灯,“那件胸针是庞贝扎亲手送给她的,那明明三妹的东西,别人凭什么抢?”
“够了!” 方东明的拐杖重重敲在地板上,“宴客车队还有二十分钟到,你非要在这时候添堵?”
方敏盯着父亲涨红的脸,转身要走,又猛地回头,视线像刀般刮过方振泛红的眼角:“你最好祈祷三妹的眼泪不会弄脏你的西装,否则 ——”
门 “砰” 地关上时,方振的眼泪恰到好处地滚下来。
柳如烟忙用丝质手帕去擦,香奈儿香水混着男儿泪的咸涩:“我的心肝,别听你二姐胡说,咱们小振才是方家的顶梁柱 ——”
“都怪我,是我拖累了大家……” 方振肩膀颤抖着,指尖却悄悄勾住母亲的钻石手链,“要不我还是别去宴会了,省得惹三姐伤心……”
方东明的手掌重重落在他背上,雕花衣柜的玻璃震出细纹:“说什么傻话!” 他望着镜子里两人相似的眉形,忽然想起方城坠海那晚,也是这样的雨夜,他亲手烧掉了那份亲子鉴定 ——“记住,从今天起,你就是货真价实的方家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