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

方城指节敲了敲自己太阳穴：“毕竟，那可都是穷凶极恶的人。”

柳如烟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瘫倒在沙发上。

落地灯在柳如烟发间投下细碎光斑，她的手指反复摩挲着全家福里方雨苒的脸，相框边缘还留着女儿十六岁时咬下的牙印

柳如烟声音浸着泪，像泡发的棉絮：“你记不记得雨苒刚生出来时？八斤重的丫头，攥着我的手指不肯放，眼睛像葡 萄似的...”她突然抓住方东明的手腕，指甲掐进他袖口：“上回她给我挑丝巾，说等我老了要推着我逛外滩，说以后生了孩子要让我当第一个抱的人...”

柳如烟喉间发出破风箱似的喘 息：“现在怎么就...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方东明盯着茶几上摔碎的青瓷茶杯，碎片映着他扭曲的脸。

方城突然开口，指尖转动着纯银戒指：“方东明，你还记得雨苒十七岁生日吗？她故意把我的竞赛资料扔进泳池，却在您面前哭着说怕我累坏身体。”

方城戒指磕在玻璃桌面上，发出清冽的响：“当时您夸她懂事，说姐弟情深就该互相扶持。”

方东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突然翻涌。方雨苒跪在祠堂给祖母守灵，转头却让人往方城的助学金申请表泼脏水；方雨苒给方城织围巾，毛线里混着让他皮肤过敏的荨麻...这些碎片此刻拼成狰狞的图案

柳如烟突然扑向方城，被方东明拽住胳膊：“你住嘴！雨苒是犯过错，但她是你姐姐啊！”

柳如烟转向方东明，泪脸贴在他膝盖上：“老方你想想，她第一次学走路，抓着你的手指跌跌撞撞；第一次拿奖学金，非要给你买那条丑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