洇开墨团。

方东明太阳穴突突直跳，当年拿方振当典范教训亲儿子的话，此刻成了反抽自己的耳光。

他猛地起身，金丝眼镜滑到鼻尖：“老李！把人带到会客厅！”皮椅在地毯上划出刺耳声响，惊得方雨苒筷子都掉在地上。

会客厅水晶吊灯下，方东明捏着翡翠扳指来回摩挲。当雕花木门推开时，他已经摆好上位者的倨傲，却在看清来人的瞬间瞳孔骤缩——方振身后，何上东西装革履，腕间百达翡丽与他的翡翠扳指隔空对峙；而汤、许二位部长腰间的政府通行证，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方总好雅兴。”何上东伸手时，袖口露出的龙纹袖扣与方东明的貔貅图腾针锋相对，“犬子承蒙方家‘照顾’多年，今日特来讨个说法。”梁部长轻咳一声，公文包随意搁在檀木茶几上，皮质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方东明喉结滚动，二十年商海沉浮练就的镇定在这刻动摇。他余光瞥见方城倚在门边，手机屏幕蓝光映着嘴角的笑。

这小子不知道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爸，我回来看看您。” 方振垂着眼睫，指尖绞着校服拉链，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雕花落地窗外的阳光斜切进来，在他湿 润的眼角镀上一层金边 —— 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曾让方东明无数次在董事会上夸他 “谦逊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