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清甜可口的蛋黄流心,每一口都是色香味俱全的享受。
果不其然,孟千秋的视线很快被它锁定住。云惊澜拈起一枚送到他嘴边,望着他小口小口尝起来,隐约能瞧见粉红的舌尖,嘴唇也被津液抹得晶莹润红。“好吃吗”他小心翼翼地问,眼神是献宝似的欣喜。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味觉得到满足,孟千秋也不便再生他的气,纠结片刻,还是老老实实点头。云惊澜顿时笑得格外开怀。 他又点了些小甜糕和饮品,孟千秋都照单全收,末了还孩子气地舔舔手指,神态肉眼可见的开心。这孟家小公子,可真好哄。云惊澜又带着他逛了庙会,手中拎着的物件大大小小多了起来,甚至来不及交给身后随行的仆从。天色渐渐暗了,街边华灯初上,映得天幕中的星辰都显得有些暗淡。云惊澜将孟千秋送上回府的马车,末了忽然想起某件事,趁着人完没还全走进车厢,促狭地捉住了对方的手。“你干嘛呀”孟千秋羞涩难当,挣了挣手腕想抽回,又被他更用力地握住。“千秋,三日后便是咱们的婚礼了。”他仰着头,眼神晶晶亮亮,“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若能和你结为连理,我是真的非常非常欢喜。”“你呢,你也心甘情愿吗”握在掌心的手指微蜷,良久他都没有等到对方的回应,直到心灰意冷地松开手,车帘落下的瞬间,才听到声若蚊蚋的一句:“……自然,是愿意的。”……三日后便到了婚礼的吉时,云夫人和云老爷端坐在上首,外地经商的云镝也特地赶回,参加自家二弟的喜宴。不知怎的,浓艳的大红喜服上身,云惊澜忽然有了刹那恍惚。仿佛在不可追溯的往昔,他总是一袭张扬红衣,动辄随心所欲伤人性命,绯红衣裳更添了血色。……怎么可能,自己只是个商贾之子而已,他用力摇摇头,甩去心底诡异的念头。再过不久,另一位新郎便要从门外走进来了。尽管面上不显山露水,他心里早就激动得没边儿,藏在广袖下的手指用力揉搓着,狂跳的心脏几乎要冲出嗓子眼。他一瞬不眨,大气也不敢出,站得双腿都发酸了,才终于等到孟千秋款款走进院门。孟老爷扶着他,苍老的面庞上满是愉悦,而尽管大红盖头遮掩着面目,云惊澜却根本无法从孟千秋身上移开目光。婚服剪裁合度,勾勒出他细长优美的颈部线条,腰身被绸带束紧,纤窄得不盈一握,搭在红绸上的手指修长白皙,指尖泛着淡淡的粉,整个人如玉妆成,精致美丽得不像话。云惊澜伸手,从孟老爷手中牵过自己的新郎。二人共同牵着枚绣球,缓步来到各自父母身前,先是拜了天地,再敬了高堂,最后则悠然转身,面对面而立。夫妻对拜,行了这一礼,他们便是长相厮守的眷侣。云惊澜嘴角噙着笑意,缓缓躬身。然而他等了很久,也没等到眼前人的回应,不明所以地擡起头,只见周围人的动作神态,不知何时都纷纷陷入了静止。本该流动洋溢的幸福美好化为了死物,竟是格外阴森可怖。他茫然睁着眼,忽然心有所动,在一片死寂中擡起手,想要掀开面前人的红盖头。至少,让他再多看一眼。静止的阻力很强,轻飘飘的盖头仿佛铜墙铁壁,任他使上了全身力气,也无法撼动分毫。不要,不要……云惊澜无声地呐喊着,心头的绝望越来越浓,他知道眼前的一切即将化为乌有,却根本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鲜活的景致一点点逸散成灰,再被无尽的黑暗吞没。等到眼前再次恢复光亮,他发觉自己正躺在一艘独木舟上,身下的河流泛着粼粼乌光,不似凡间颜色。“你醒了”一名年迈的老妪从船头慢步走来,手中端着一碗色泽幽绿的热汤,正氤氲地冒着热气。“老身乃地府孟婆,这里是冥河,生魂死后所至的摆渡之所,你在这生死之舟伤饮下了老身所熬的汤,便能前尘尽忘,早日投胎转世。”冥界……地府……云惊澜捏了捏眉心,记忆溯回,脸上的笑容变得又悲又苦。是啊,哪里来的什么商会,什么联姻,自己不过是个庸碌无为,凄惨死去的废帝罢了。但又为何会有这样一场梦呢“应当是他们为你停灵时点燃的那柱香吧,”孟婆敲了敲碗沿,“你或许怀着难以宣之于口的愿望,那引魂香能为你护持引航,也赠与了你这场幻梦,却前生的遗憾。”真的没有遗憾了么云惊澜摇摇头,他最终也没能看到那张红盖头下的脸。凤冠霞帔的孟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