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戚,爷爷的白事在二叔家办的,饭菜少的只有半桌,还全是凉菜。
朱奶奶的葬礼由专门的机构在平城最大的教堂举行,座无虚席,乐队在左侧拉响平缓哀伤的音乐,牧师在台上念悼词。温莹穿着黑色礼裙,左胸别着白色菊花,等牧师念到名字,和温嘉逸一起上台,为朱奶奶念悼词,做最后的告别。至于墓地,在平城最豪华的墓园,鸟语花香山脚下,是一座盖的像房间的独栋墓地,温嘉逸捧着姥姥的骨灰以及陪葬品放进房间。宴席在晚上,酒店的宴会厅,温莹被温嘉逸叮嘱,跟着霍兰女士一起招待来宾,这时候她才知道朱家有多大,温嘉逸人脉有多广,和他们牵扯上关系的,想和他们牵扯上交情的,又有多少人。见一个,霍兰女士给温莹介绍一个,晚宴成了科普会,几个小时下来,温莹的脑袋都要炸了。等最后宾客走尽,她饿得咕噜噜叫的胃才有时间被填满。主桌的饭菜几乎未动,温莹迈着酸疼的双脚,拖着疲惫的身体去找温嘉逸,“我能吃饭了吗”“还没吃饭吗”温莹摇头,“一口饭都还没吃。”“桌上的菜都凉了,我再叫厨房做一桌。”温洪明和霍兰女士也要走了,催他们也赶紧回家休息,“累了这么些天,好好休息一天,明天给自己放个假。”“你们先走,我和莹莹再吃点。”“好。”服务员来厅里腾出一桌上新菜,温莹饿的前胸贴后背,大快朵颐,吃的差不多了,才突然意识到,温嘉逸还一口没动。一擡头,他隐隐泛红的茶色瞳孔正看着自己。他眼眶红了一天了。温莹将手里的羹汤递到他面前,“你吃过了吗,要不要吃一点”“我不饿,你吃吧。累不累”温嘉逸问她。温莹想点头,身心俱疲,非常累,连这些天的悲伤都冲淡不少。“你肯定更累。”她这句话叫温嘉逸一乐,揉揉她脑袋,“吃完就可以回家休息了。”开车到楼下,温莹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温嘉逸说:“你先回去休息,我还有点事。”“你干嘛去”“我再去小院看看。”“我和你一起。”温莹又赶紧扣上安全带。车轮打弯,开到四合院外的胡同里,温嘉逸看着乌黑的门口。从前,无论他什么时候过来,院里都是有光的,会有听见车响的王妈过来开门,双扇木门向里开,露出一张喜庆的脸来。他已经好几年没换过车,姥姥老年痴呆之前,他开的就是这辆车,她对车轮碾过地板的声音非常熟悉,假如哪天清醒了,就会和王妈一样,急着过来给他开门,露出一张慈爱的脸,叫他:“小逸。”如今昏暗的小院与夜色融为一体,再也不会亮起一盏灯,从门缝里透出光亮,他的车已经停在这里许久,也不会有姥姥过来开门,露出笑脸,叫他:“小逸。”温嘉逸干涩了好几天的眼睛,这时候才有泪水滋润,他擡手挡脸。温莹探过身体,两条细细的手臂抱上他肩膀,靠在他肩膀上,“你还有我,我会对你很好的。”温嘉逸单手解开她安全带,抽腰抱到自己腿上,搂紧她柔软的身体。温莹抱住他的脑袋,埋在自己胸口,非常成熟地拍着他的后脑勺,“哭吧,发泄出来,可能更舒服一些。”车厢里安静许久,温嘉逸才擡起脸,眼眶里已经没有泪水,茶色虹膜和白色眼珠分明,如果要追查他哭过的痕迹,只有温莹胸口濡湿的水迹。温莹说:“你不用憋着,要是想哭就哭,我不会笑你的。”“我没事了。”“那要进去看看吗”“不看了吧,姥姥不在了,进去看也没什么意思,这么晚了,该回去了。”到家后,温莹进浴室洗漱,出来看见温嘉逸坐在邻窗的小沙发上,双腿微敞,低头看着手里的a4纸。她穿着春意盎然的小花睡裙走到他面前,看见他手里拿的是他们协议结婚的合同。说不出心里突然升起的沉闷是何种滋味,温莹看着他隽雅的侧脸,平声问:“我们要离婚吗”温嘉逸擡起头,看见她纯净分明的鹿眼渐渐泛出潮气,在灯光下反射出宝石一样的亮泽。————————抱歉,这次也更晚了,实在是今天……要说昨天了,昨晚太忙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