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了临了还是要留下话以做警示,楚蘅不由哂笑,这魔君做的还真是憋屈,怎么他从前从来不在意这些?
黑袍伏在地上,很是恭敬,传述的话却是大不敬。^微\趣\小^说~ _首^发-
“长老们说,天已黑尽,飞雪而至,降恶兆,众魔怒起,万物危矣。还说,让魔君好好瞧着,不尊卜卦,不得降福,若魔族日后内外忧患,还望魔君有力承受,不让魔族人寒心。”
楚蘅闭了闭眼睛,“知道了,且让他们看着,什么荒唐的命数,什么莫须有的天定,本座通通不信。现在,及以后。”
“是,”手下刚要退下,去又复返,“还有一事,可需要先将那两位的碑文拟好?”
“不用,空着吧。”
“是。”
手下彻底消失在眼前,楚蘅低着头,从一开始的半跪到直接瘫坐在地上,一下松了力气,精神恹恹,“你之前想说什么?”
晏空青靠近他,贴近他,最后捧起低垂的没了精神气的脑袋,目光里满是怜惜,“好累的楚蘅。”
新奇的姿势解锁,楚蘅眨了眨眼,笑了,“你怎么这么了解我啊,我记得成婚不过一月?”
“是吗?”晏空青眼神沉静,刮了刮楚蘅的眼下,“还是哭起来好看,你现在这样笑,很奇怪。^墈?书`屋¨小^说^王¢ ¨首!发_”
这样一说,楚蘅便笑不出来了。他看着晏空青,“是吗?你也很奇怪,买了一大堆木头,想跟来却不说实话。”
晏空青垂眸,轻轻在楚蘅额间印下一个冰凉的吻,“那我现在说实话,想哭就哭,楚蘅,我在。”
心里的闸门忽然被撬开,所有的情绪全都争先恐后奔了出来。楚蘅哦了一声,抿着唇,骤然间将头埋得很低。
晏空青将他朝自己的外袍里拢了拢,雪花融化,雪水沾湿衣襟。
楚蘅的肩背很轻地抽动几下,最后再忍不住,哭出声来,“晏空青,我是不是很没用,我谁也救不了,我什么都查不出来。”
晏空青抱紧他,“楚蘅,不死树发芽了。”
第36章 尘埃落定传影欲成
楚蘅病了。这一病便过了五日。
病好的那日,铺卷在魔界整个界内的大雪终于有了融化的迹象,天空放晴。^x^i!n·2+b_o!o,k\.*c*o/m_
楚蘅坐在窗边,支着下颌,看着窗外那截雪白中藏着点嫩绿的木头,又或者可以说是发了芽的不死树,不愿眨眼。
晏空青从秘境中出来刚走到寝殿附近,便远远地看见窗口那人,头上只顶着一枚玉簪,穿着黑袍,支起的右手衣袖滑落,手臂露出,像是不怕冷般。
“要是还想一天喝三罐医师熬的那苦药,你就继续在这吹风。”
楚蘅顺着声音,看见了不知何时走到窗边的晏空青。楚蘅在寝殿内透过大开的窗,仰头与倚靠在窗格之上的晏空青对视。
“再不喝了,太苦。”楚蘅悻悻地放下手,衣袖将手臂遮得严严实实。
实在不是楚蘅夸大其词,魔族的医师不知道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制成的管伤寒的药看着像是有毒的样子,喝起来更是毒上加毒,传说中的鹤顶红怕不是就是此等味道。
初次尝试还觉得新鲜,到后来楚蘅只剩下绝望,还好有晏空青不知从哪弄来的蜜糖解苦。
“别盯着一处太久。”晏空青浅笑着,伸手摸了摸楚蘅有些发红的鼻头。
手腕下,宿缘红绳留下的红色印记暗自发热,楚蘅眨眨眼,“知道了。”
晏空青也不能总在外面站着,楚蘅没再看,想让他先进殿。手下来得不那么凑巧,带来了的消息却是十分重要。
楚蘅收拾片刻,便和晏空青一道,移步后山。
后山一角,放眼望去尽是竖起的灰色方碑,这是魔族世代族人的栖息之地。而翻新的那处,立着两块并列的石碑,空白无字,石碑底下埋葬的也不是什么尸身,只有一个糖串和一罐药膏,是属于离甲和乌川的。
柴应元早就带着几个小孩来这等着。离思被芫华揽在怀里,应当是哭过一回,还在抽噎。断恶陪在她身边,一旁的柴应元眼里情绪不明,很难说是不是想到了以前。
楚蘅和晏空青走到石碑前,其他人给他们空出一片地来,零落的纸钱残片被二人的膝盖碾进土里,他们对着墓碑朝背后的两人行了个不成文的礼,而后起身。
“不知道说些什么,怎么算都是头一回。”楚蘅低头,一手搭在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