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自己来!”
那些倒霉的宫廷画师们闻言面面相觑。不是他们不努力,实在是陛下的要求太高,他们做不到啊。把画师们都轰出去以后,谢玄元还顺道将那些破坏陆贵妃形象的画作也一把火烧了个干净,然后苦恼地抱住了脑袋。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冒充公主的不知名男细作的模样,想忘都忘不掉。他明明恨他恨得要死,可偏偏又无法忍受别人将他画得不好看。这种矛盾的心情,最终被暴君归结为“报仇心切”。对,一定是因为他太想抓住那男细作把那一夜吃的亏都讨回来,所以才会这般在意! 谢玄元铺开一张画纸之后亲自执笔,开始慢慢地将脑海中独属于陆美人的一颦一笑都细致地描绘出来。在他还是北卫九皇子的时候,也曾和宫中的其他皇子一样读过四书五经,学过书画骑射。那时候,他的母妃很得宠,他自己学东西又很快,无论是功课还是书画都常常受人夸赞。可后来……被关进了那种地方,连活着都已是奢求,会读书会画画又有什么用待到从不见天日的牢狱中放了出来,成了太后一党扶植的傀儡皇帝。他不是在忙着补足两年半落下的课业,便是在想尽办法掌握实权,又如何还会有闲情逸致去画画说到底,他还要好好“感谢”陆贵妃,都是因为陆贵妃对他行了那无耻之事后敢做不敢当,他这才被逼得重拾画技!深秋的暖阳从半开的窗子照进殿内,将谢玄元手中的画纸染成一片金色。占据了桌案一角的小奶狗香甜地打着呼噜,睡得四脚朝天,丝毫没有某些人类才会拥有的烦恼。俊美的黑衣青年薄唇微抿身子半倾,时而工笔细描时而泼墨渲染,看起来极为认真专注。过了约两个时辰,他终于缓缓停笔,站起身来对着桌上那副刚完成的画作细细端详。画上的“年轻女子”穿着颜色浅淡的宫装,肤白貌美英姿飒爽,正对着看画的人弯唇浅笑。谢玄元擡手抚平画纸上的折痕,轻声自语道:“虽说还是不及本人,但好歹不会叫人认错。”好不容易画满意了,可暴君很快就有了新的烦恼。他突然想到“陆贵妃”本就是个男人。虽说一直以女装面目示人,但万一逃走以后换上了男装,就算通缉令贴了出去,也难以将人抓获。他略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将雪团儿的肉乎乎小狗爪从画上挪开,又取出一张空白的纸来。那个让他菊花残满地伤的男细作,纵使是化成灰他也能认出来!更何况他还亲手捏过对方的脸,确认过那不是什么易容的人。皮。面。具,而是对方本来的样子。既然知道了真实的容貌,给“陆贵妃”画身男装又有何难这个想法冒出来之后,谢玄元居然也开始忍不住好奇,陆贵妃换上男装究竟是何模样是不是也和他身穿女装时一样令人过目难忘……七日后,距离北卫皇都数百里开外的边境小城中,一个戴着斗笠年轻男子快步走在街上。斗笠的帽檐被刻意压得很低,年轻男子的大半张脸都隐在阴影之中看不真切,但即便如此,街上还是有不少年轻姑娘偷偷用目光追随着那道颀长高挑的身影。虽说对方身着朴素的粗布衣衫,但光是看到斗笠下的部分面部轮廓,还有比例极佳的宽肩窄腰和长腿也知道,这必定是个极俊俏的郎君。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一身小商贩打扮的人急急拨开当在路中间的行人追了过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急切道:“陛……公子,慢些走。”听到这话,那一直在赶路的年轻男子停下了脚步。他侧过头,擡起帽檐,露出半边美玉般俊雅出尘的侧脸,一双清透的桃花眼波光流转顾盼生辉。饶是崔越这些日子早已经习惯了换回了男装的陆陛下,也忍不住微微怔愣一下了。他今日总算是有点儿明白,为何谢玄元那暴君会被一个男人迷得晕头转向了。其实精湛的女装技术只是一方面,比女装技术更加要命的是陆陛下本人的容貌气质也格外具有杀伤力。陆长平见崔越把他叫住又不说话,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崔越经他一问才想起来正事还没说,连忙将人拉到僻静处:“陛下,此地是云城,属于离南楚很近的边境地区,出城必定会严加盘查。虽然陛下如今以男装形象示人,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先让臣去城门边上探查一番比较稳妥。”陆陛下觉得他说得在理,便点了点头道:“路上小心,朕在此处等你回来。”他们所在的这条街距离城门不远,没一会儿功夫,崔越跑回来,忧心忡忡地回报道:“城门口聚集了许多排队出城的人,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