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良心给他还回来……要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以后就得一长一短了。
但怎么说呢,心疼的同时,他心里头也莫名踏实了那么一小点。 先前让老六那帮人弄的,老觉得秦闻遭了一场大难。可看他卸腿时那干脆麻利的劲儿,再回味一下刹那间涌入眉心的那股子纵横捭阖的鬼气,根本就跟以前一样嘛。·不仅周蝉不知道秦闻这个举动到底是为了什么,林夙更不知道。他记得以前周蝉跟他说过,这地府跟阳间的东西基本是不通的。所以周蝉的腿在阳间没办法显形,他要是想去地府玩手机那也很扯淡。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下可不就衬得秦闻更厉害了吗?那可是连周蝉这个当主人的都没办法驾驭的玩意儿,分分钟就被某鬼王拆乐高一样拆了下来,比砍瓜切菜还容易。只可惜秦闻半侧着身子,面容隐隐约约在夜幕里,所以林夙没看到那一瞬间秦闻唇色的惨白。若非不得已,秦闻也不会费这种劲——他受伤,不是假的。原本秦闻奉召去见酆都大帝,大帝他老人家也不是什么碎嘴子的人,要紧的事三言两语交代好就让他回来了。半路上,秦闻听闻手下来报,说是枉死城有异变,于是立马调转了方向。也多亏他来了。先前老六他们说的其实半点夸张也没有,如果这次不是秦闻回来的及时,恐怕这几位修罗再加上手下的得力干将,少说也得折损大半。毕竟南方地府和西方地府双双联手,在枉死城设了七重炼狱之阵,有股势必要将西南地府所有人尽数绞杀之感,有一个算一个,但凡入阵,非死即重伤。秦闻鬼王之身亲临,战力全开之下将他们尽数保下。但也因为瞬间爆发出全力,以至于鬼气暂时枯竭,进入了几乎半个法咒也使不出来的真空期。但就在这时,他在枉死城的灰霾迷雾里看到了林夙的身影!秦闻断了鬼气,无法直接感知那人到底是什么状态,只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可无论如何,但凡涉及林夙的事情,秦闻深知自己不敢冒半分险,于是毫不迟疑孤身入了枉死城中。而当他拼劲了全力几乎抓住那人的衣角时,那身影转过身来,与林夙的模样一般无两,但面色苍白,眸色赤红,血色唇勾起阴恻恻的弧度。直到此刻,秦闻才意识到——假的。顿时铺天盖地的鬼影将他重重围住,全力攻击只求将他彻底抹杀!若非他关键时刻碎了半副经络,强行将自己血脉里头的能量激发出来,抵挡住那让人胆寒绝望的第一波攻击……秦闻这个人,这只鬼,就彻底烟消云散了。等行六他们赶来时,两方地府专门埋伏他的这些玩意儿已经被他直接绞杀,连半个囫囵个儿的都没留下!但换回来的,是血脉能量耗尽,秦闻的半边身躯如千刀万剐。有那么一瞬间,秦闻觉得自己或许真的会消失。千百年来,这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恐惧的感觉。以前纵然也经历过命悬一线,可心头无波无澜,视自己如浮萍草芥。可现如今,他既怕自己就这么消散于天地,独留林夙一人,又怕林夙那边出了什么问题。于是,他喘一口气,立即调动起仅存的鬼气传送到了阳间。然后,没控制好落点,生生浸入了某人的浴缸里。在林夙身边,秦闻觉得莫名有种从内到外的舒缓了。但他对自己的情况了然于胸,知道现在自己重伤未愈,短时间内怕是没办法让能量重回巅。可若是真如他所猜测,林夙在阳间也被什么鬼东西盯上的话,那稀松平常的小事还可以顺手解决,但万一出了什么大事来了什么大敌……鬼王剑因他经络受损还在体内沉睡,无法被唤醒调动。只能委屈周蝉了。这腿丑是丑了点,但也能暂且当个防身武器用一用。于是,林夙眼见着秦闻手上拿着的那条硕大的冒着金光的腿逐渐变换,最后变成了……“我其实不是很想把人家的义肢当成挂件挂在脖子上的。”林夙面无表情说道。“我知道。”秦闻从善如流,但并不让步,“丑,但好用。”只见一根细细的链子冒着闪瞎眼的光泽挂在林夙修长的脖颈上,底端的吊坠冒着如出一辙的金光。如果不是鸡腿形状的就好了。此时这根鸡腿在夜色里俨然跟灯泡一样……像是镀了一层五彩斑斓的金。反正就真的很暴发户,很没品很假冒伪劣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