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一线生机

陈子菁闻言瞬间冷静下来，确如许靳南所说，她被那股情绪支配的不够理智了，如果她真的打定主意要对他敬而远之，就应该保持一个相对冷静的心态。·x`i¨a?o*s¨h,u.o￠y+e￠.~c-o-m.

而不是事事都被他牵动。

她，真的忘了吗？

这个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但转眼她便把这抹心思埋藏进心底，不敢也不想去触碰，强迫自己去思考许靳南所说的推论。

应该考虑到所有情况……

她正这样想着，就听他继续道：“这是个很简单推论题，对那些蛮夷来说，他们判断价值的标准无非就是外观、样式、技巧、工艺……或者是他们熟知的价值观，比如对于樱花国那帮倭寇来说，其实除了一些一眼就能看出价值的文物外。”

“他们也能欣赏一些文字类的东西。”

“比如鉴真东渡的手稿。”

“而这些品相很差的书画很可能并非没有价值……”

许靳南说到这便戛然而止，于是这番对话就多了些考校意味，再看着他那亘古不变的傲娇冷淡神情，陈子菁很不想配合他这种臭屁的表达。

搞得好像他是她老师似的。?萝′?拉$小,说D ￠a追|?最??o新|{1章￡￥节?tμ

呃……

不对，他好像的确是老师。

念及至此她决定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便顺势思索沉吟道：“所以，这些书画被轻视对待很可能是不符合他们的价值观，又或者说他们看不懂。”

“是的。”许靳南眸子晶亮：“当年那就只是一群只会烧杀抢掠的蛮夷而已，大部分都是泥腿子，有些甚至大字不识一个，只有军官具备基本的文化素养。”

“但由于全球化进程尚未起步，各国历史文化交流的缺失，即便是那些军官对于其他国家的历史也知之甚少，且也不感兴趣。”

陈子菁此刻已经完全被调动起兴趣了，因此自动忽略他这种老师答疑式的表现。

转而也变得兴奋起来。

“所以这些书画很可能是那种极具历史价值，但那帮蛮夷由于看不懂因而被忽略过去文物。”一旦想通了这点便一顺百顺，陈子菁目光闪烁，思维也发散开来。

“没错，当时他们在那种急于争抢的情况下，肯定顾不上仔细挑选，只会在一些重要地点看都不看进行掠夺抢占。”

“因为零元购这种事就是手快有手慢无，畜生之所以为畜生，就是因为他们为了资源甚至会自相残杀，那种情况下他们的对手反而是同军队的战友，为了多抢点他们会把一切珍贵的东西往自己口袋捞。`7*k′a￠n-s¨h!u*w,u+.!c￠o.m¨”

“对啊……这帮人怎么会去没底蕴的地方烧杀抢掠，这批书画精品率如此之高，就能证明它们的出处至少是宫里或者某位重臣家宅。”

陈子菁将目前所有线索进行整理合并后，顿在原地陷入沉思，许靳南也没急于给出自己的答案，就这样安静看着她，唇边缀着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弧度。

他很高兴能看到她绽放独属于她的光彩。

这是他从未看到过的她。

新奇。

有趣。

这也可能是他直视了自己心意的原因。

他不是看不到她的好，也不是无动于衷，只是那样的她总是无微不至，会让他习惯性忽略了那些好。

如果陈子菁没做出这样的改变，可能他还是不会发现自己心里其实早就有她了。

“好吧，我承认你的推断很有道理。”半晌后陈子菁撇嘴，随后眼神闪烁的扭头看向那堆品相差被抛弃的书画：“也许这个定律不适用于普通文物，但对外流文物来说，几乎能当作一种固定定律。”

“咳……那个我能打断一下吗？所以如果我没理解错，你们意思是反倒这堆最脏最烂的里面有好货？”两人思维速度快的让江家父子早就跟不上节奏了，直到此时江湛才能插上一句话。

“Bingo！”陈子菁打了个响指：“而且里面很可能有一些价值极高的文献，甚至有能够修正当前已知历史史实的大货。”

“啊？”江湛依旧半懵半懂，但不耽误他震惊。

“简而言之，这些很可能是当年一些被重点保护起来的文献，那群蛮夷只知值钱的东西会被重视对待，所以便跟着其他文物一股脑抢回去了，但这些其实是不具备多高价值的历史纪录或史官手记，因此等回去后那帮蛮夷发现看不懂，便随手扔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