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瑶与韩之序的身影消失在围猎场入口后。+小`税^C?M·S- ^首`发^
独留身后喧嚣猎场和各怀心思的人群。
裴玉岑目光紧紧跟随,直到连马蹄声都消失,几乎下意识勒紧了缰绳。
可是,坐下马匹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有些不安地踏动着马蹄。
那片茂盛的森林,似乎带着某种吸引力,让他片刻也不愿意移开凝滞的视线。
从三皇子林天珏率先发难讽刺长公主殿下爱的时候,李锐就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看着此刻面无表情的裴玉岑,更是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
李锐驱动马匹,离裴玉岑更近了一些。
“玉岑啊...”
“老夫看你似乎心有所系?”
李锐方正威严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两匹马并肩,他才勒住了缰绳。
裴玉岑喉头滚动了一下,没有做声。
李锐也不在乎裴玉岑沉默不言,继续慢悠悠补充道。
“这皇家围猎的山林,你是第一次来吧。”
“这里还算是地域广阔,不过西山围猎的另一边,连着大靖最长的山脉。”
“听说常有野兽出没,危险异常。”
裴玉岑不明白,李锐为何要与他说这些。
其他参加狩猎的皇子,官员或是功勋子弟,都已经渐渐消失在入口处。¨c*h*a`n/g~k`a¨n`s~h-u·.?c¨o,m,
“不论是了结旧怨,还是重拾过往,都需要勇气。”
说着李锐想伸手拍一拍裴玉岑的肩膀,发现距离不够,又放下了手。
“年轻人,有时候一步踏出,便是海阔天空。”
“而退一步,满盘皆输啊。”
这句话说完,李锐叹了口气。
是啊,他裴玉岑不已经是满盘皆输了吗?
如今就连追随的勇气都一丝也无。
“这么好的机会,玉岑就不心动?”
“荒郊野地,若是出了什么事,于情于理都应该保护一二。”
李锐循循善诱。
“倘若,真遇到些难以预料的变故...”
说到变故,他咬重了一瞬间。
“陛下看中的,终究是忠心与能力。”
“本官,也乐于为刑部才俊,向圣上分说一二。”
“至于那个国公府的小世子,不足为惧嘛。”
说完李锐彻底不再言语。
言尽于此,要怎么选择是裴玉岑的事情。
可他这番话像是冰冷长蛇,一寸寸缠绕上了裴玉岑的心脏。
裴玉岑自看到林青瑶后,就有些心神不稳,现在更是分不清楚,李锐到底在试探,还是诱饵?
或者说有更深一层的暗示?
他想起李锐书房中看到的名册,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裴玉岑早就明白李锐的城府比想象中的还要深。*看?书¨屋.暁*说′蛧~ ~更\芯.最,全¢
裴玉岑垂着头,双眸死死盯着自己握着缰绳的手。
不过,这确实是裴玉岑想多了。
早在三月初,林天珏就找到了李锐,想让他在春猎的时候,带七八个“护卫”进来。
“护卫”是什么人?林天珏为什么不自己带进去?带进去后的目标是谁?
李锐都不需要猜想,一定是冲着长公主殿下而去的。
林天珏还没那个胆子,敢在这个时候对“那位”动手,就算动手了也绝不会有好下场,何况他们二人早就有别的安排。
那么与林天珏有仇的,不就剩下了如今势头正盛的林青瑶吗?
要是放在以前,长公主殿下的死活,与他这个堂堂刑部尚书有何关系?
可现在,大局未定,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有人能钳制林天珏,那么林青瑶就不适合在这个时候死了。
李锐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今天冒着这么大风险提点裴玉岑,就几乎等同于明示了。
今儿只要裴玉岑紧追不舍,到时候舍身为人,救命之恩当如何来着?
不就是以身相许吗?
这样他李锐高坐棋盘之上,左右逢源,统帅全局。
念头至此,李锐轻笑一声。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
低念一句诗词,李锐调转马头,朝着六部尚书所在的位置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