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翻了个底朝天,可是连他丈夫的头发都没有找到半根,她不肯相信,哭过闹过,到后来,她甚至翻遍了清槐镇周围的村镇,都完全没有她丈夫的踪迹,她无奈之下,找到陈玥昙。
陈玥昙算出她的丈夫早已死亡,灵魂却被困住,于是断定她丈夫的灵魂肯定还在清槐镇,所以孤身一人前往清槐镇调查。
这一查还真让她查出点东西。
原来,清槐镇在几百年前是个边境要塞,这里曾是个战场,数以万计的士兵在此厮杀,可谓积骨成山,陈玥昙发现这里有一个非常厉害的阵法,用来镇压士兵鬼魂,想来,那丈夫的魂魄就是被这个阵法给困住了,但阵法压住的是那些士兵,她不敢轻举妄动,万一放出他们,只怕整个清槐镇的居民都会遭到灭顶之灾,于是将情况汇报师门,请求帮助。
师门收到消息也非常诧异,连夜组织人寻找破阵以及超度之法,常年镇压不是办法,更何况如今这些邪灵还是骇人,必须得超度亡灵才能得以永安,所以让陈玥昙暂时在清槐镇停留,待商量出解决的办法后,师门再派人增援。
但就在师门商量出对策,召集齐人马到达清槐镇时,陈玥昙不见了踪影。
当时正值七月半,陈玥昙也在清槐镇人间蒸发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对,只能感知到,她的魂魄被困在这里。”陈无赦点点头。
“没有破阵?你们来了多少人,没有一个找到她的?”我问。
陈无赦苦笑:“阵是破了,但是依旧找不到她。”
“阵眼在槐树下?”
“对。”
我想到那树干上密密麻麻的人脸, 痛苦挣扎想要出来的模样,“可是看样子,你们破阵没成功吧?”
听到我这话,陈无赦脸上的笑越发苦涩,眉眼间满是无奈,“我们断定师姐在里面,怎么可能不破阵救人?虽然我们修道的不像你们安魂者可以直抵阴阳与鬼差阴司互通,但千年流传,我们多少也有点真本事的。”
“那阵不是没破,是破阵之后,还有阵法。”
“一层破开还有一层,层层叠叠数之不尽,而且方法路数各不相同,那几日,光我们破开的十九层阵法中,就包含道家,佛教,东北仙家这些大致能看出派系的法门,更别提其中还有西南蛊术,东南亚降头术以及一些我们从未见过的教系,阴邪得很,这个阵在几百年间,有无数修行之人前仆后继的不断加码,我们试过强行破阵,但伤亡惨重,到最后我们也不知道,底下到底镇压了个什么东西?”
陈无赦说完,房间里陷入了一阵安静之中。
我长叹一气,看样子事情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按照陈无赦的说法,那么多的阵法层层叠加,不同派系各有法门,互不相通,想要彻底破阵,难如登天。
可是……那个女鬼显然也是被镇压在槐树之下的,她又是如何去到几百公里之外害人的?
作为安魂者行走世间几百年,谁家的本事我都知道点,但要我去破阵……我看了看手腕上的安魂铃,自嘲的一笑,怕是我也没那本事。
“这些年来,我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师姐,暗中探查清槐镇,我发现,每年七月半,都会有一人在清槐镇离奇失踪,清槐镇的人对此事绝口不提,讳莫如深,我感觉他们在共同守护着一个秘密,过两天又到七月半了,所以我才过来的。”陈无赦说着,看了我一眼:“我以为,是那个妻子不死心,特意请你过来的,现在看来你对于这些事情一无所知,那你是为什么来的?”
这次我没有隐瞒,将我来这里的原因大致和陈无赦说了一下,说完之后,我和他都沉默了。
清槐镇这个地方一定藏着一个大秘密,我们都很清楚,但是到底该从哪里入手,又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突然,我灵光一现。
“寿衣!”
“什么?”
“寿衣!”我说:“入镇之前,那个老妪对我说的,寿衣不能碰。那个丈夫,拿起过寿衣。”
陈无赦面色一凛,“我师姐好像也说过,她在住的民宿中,发现了寿衣。”
话音未落,门外忽然传来一声罐子打破的声音,我迅速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外面黑气腾腾,院内却空无一人,只有一个碎裂的罐子在地上轻轻晃动,澄黄的酒液流淌在地上。
打开窗户,一股阴暗的气息扑面而来,安魂铃躁动不安,就连放在包里的琉璃诛魂剑都已自动出鞘,悬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