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皇上登基以来,鲜少有怒极之时,百官们纷纷埋头噤声,不禁想起十年前皇帝根基未稳时,因世家权贵之争,导致北境差点兵败、老定北侯身受重伤、平宁郡主殒落,皇上一怒之下连斩贪官污吏数十名,血染玉京。?y.k*r_s?o~f-t¢..c~o!m+
而这一次,皇上同样盛怒,当场便革去赵成化原有官职及进士功名,与百官和无数百姓一同听审,三司主审官员纷纷心神紧绷,压力巨大。
大理寺卿甚至没忍住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们不敢有任何差池,否则稍有不慎,掉得不是他们头顶的乌纱帽就是他们的项上人头。
“罪犯赵成化,你口口声声说你冤枉你无辜,你还能比北境枉死的数万将士要无辜?”
刑部尚书向来秉公执法,在赵成化押解进京途中,便已搜罗陈列此人的卷宗,厘清大部分因果,并将他查到的有关赵成化的罪证一条条宣之于众。
“私占田产、纵奴行凶、侵吞粮饷、贻误军机等等数不胜数,简直罄竹难书!”
刑部尚书冷脸如冰,盯着匍匐跪到在地的赵成化,仿佛在看一具冰冷的尸体。~餿.嗖_暁?税?惘? ·首+发·
“你再来瞧一瞧,”刑部尚书着人将杜仲期的状书贴在赵成化脑门前,他道,“就你有妻儿?你且看看且听听,这些替我们守国门的将士,他们也是有妻儿兄弟老母的,甚至他们出生入死一年到头到手的伍银,都不够二两!”
“咳咳……”大理寺卿清了清嗓子,似乎想提醒刑部尚书什么,刚想开口便被殿察司御史周律打断了,“李大人可是身体不适?”
担心引起皇上注意,大理寺卿老实的闭嘴了,只是不停地用眼神示意下属大理寺少卿说点什么。
大理寺少卿低着头,假装看不见。
刑部尚书没有理会几人的眉眼官司,他走到赵成化跟前,微微弯腰,猝不及防间一脚将他踹倒。
“而你,可耻可恨!勾结奸党,居然连将士们二两血汗银都忍心贪墨!”
这一脚,踢在赵成化心窝,也踢在众人的心上,围观的百姓没忍住拍手称快连声叫好。
谢媛却是眯了眯眼,疾步跨过去,挡在赵成化身前,刑部尚书收回再次抬起的脚,看向她。+1¢5/9.t_x?t\.*c-o·m*
“谢将军这是何意?”
谢媛蹲下身子摸了摸赵成化脉象,死不了。她直起身子,朝刑部上去拱手。
“抱歉,三位大人审案我本不该插手,但是我怎么也算是半个苦主。”
顿了顿,谢媛看向刑部尚书,意有所指地继续道:“作为苦主,我希望,赵尚书审案归审案不要擅自动手,还是先听这贼臣如何答话再决定如何动刑。”
“另外,他这条狗命,是我的!谁也不许动!”
谢媛转了转手中的长剑,看向三名主审官,殿御史周律默默后退一步,率先开口:“谢将军言之有理。”
大理寺卿也松了口气,跟着表态:“谢将军说得不错,赵大人,你脾气收敛点,你我是主审,这么多人看着,可不能一时气急了眼诱供,到时候他都是否认翻供起来,那就完了!”
刑部尚书冷眼剐了大理寺卿一眼,对方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避开视线后才收回目光,转向谢媛。
“哼!谢将军是觉得我这一脚踢得不对?”
“不,赵大人踢得好。”谢媛摇了摇头,她再次认真得重复道:“只是,我说过,他的命,是我的!”
谢媛没经历过十年前朝堂的那一场狂风暴雨,也玩不来文官们遮遮掩掩一套。
大哥说过,必须保证赵成化清醒地当众亲口认罪。
两人僵持了一瞬,皇上也没有表态,便是默认了谢媛的行为,刑部尚书同大理寺卿和周律坐了回去,继续问审。
赵成化开始还是只喊冤求饶,随着一条条铁证被陈列出来,他便渐渐得变得沉默。
最后,周律拿出他与兵部尚书胡淮左的密信,他看了一眼便脸色大变,霎那间惨白不已。
猛地想到什么,他嘴唇哆了哆想要开口,却见周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朝他指了个方向。
赵成化顺着周律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兵部尚书身边不知何时被禁卫军围住了。
“完了,完了,哈哈哈哈哈,这次是真完了。”
他整个人跌坐在地,如疯了一般又哭又笑。
“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手中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