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中想了一圈,忽然悲哀地发现,自己身边竟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元子被他亲自逐了出去,小鱼子明显倒向沈知姁。而远一点儿的人,诸如太皇太后、承恩公、老太傅等,他根本没有人手和机会去接触。
何况沈知姁已经透露,夜影司、御林军、甚至京郊大营,都不会承认认同“沈皇后囚/禁天子、假传圣旨”之事。
而京城之外,各州督军虽有兵权,可轻易不进京,更别提带兵入京、营救天子。
宗室之中,目前仅剩罗郡王一位有军权,但和儿子、儿媳一块儿在皇宫住着,除了刚来时觐见过一此外,其余时候都不往朝阳殿来,就怕因为“先抬左脚”这样的理由,被“暴君”尉鸣鹤发落到流浪地去。
边疆镇守的几位将军更不用提了,有沈厉在,肯定不会相信天子受困之事。
况且,他在今年上旬、尉淙的满月宴上亲口夸赞了沈知姁身为皇后贞静持躬、性昭淑顺。秋狩之后,承恩公等更是亲口盖章,说沈皇后情深意重、凡事亲力亲为、只求陛下清醒。
——所以说,不会有人相信,沈皇后会去谋害皇帝的。
想明白这一点,尉鸣鹤只觉得心都凉了半截,再望向寝殿内层层堆叠的黑纱,听着寂静无声的朝阳殿,便觉自己的咽喉像被人狠狠扼住、难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