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天子夫君将死的哀伤,满心满眼都是即将彻底掌权的快乐。
尉鸣鹤心中顿时没再纠结尉淙,而是继续秉持“杀不死就恶心死敌人”的信念,沙哑开口:“呵呵,朕是将死之人了,不论朕做什么、下什么旨意,沈知姁你都不会遵从朕的命令。”
“沈知姁!但你别忘了,无论你对朕如何抹黑,百年之后,你始终都要和朕一起同葬陵寝!”
尉鸣鹤说到这儿,终于觉得心头有一分畅快,看了眼蹙眉的韩栖云,又恶狠狠地盯着沈知姁,本就难听嗓音粘腻如泥潭:“死同穴,共百年——沈知姁,你永远都摆脱不掉朕!”
“朕就在阴司里等着你!”
沈知姁听笑了。
她眉如翠羽,脸若芙蓉,先前还是冷脸,现在粲然一笑,端的是艳若昭阳,恍惚间将阴森森的寝殿都照得暖亮。
“谁说我要与你合葬?”她轻启朱唇,愉快地呵出最后一口气。
不光尉鸣鹤,便是韩栖云都露出惊讶的神情。
惊讶之后,尉鸣鹤唇角下撇,眼中露出一抹讥笑:“朕不信——你如今大权在握,享尽荣华富贵,怎么舍得放弃皇陵这样气派又富丽的葬地,怎么肯不要往后大定王朝历代天子的供奉敬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