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将方才被忽视的失落压进心底,转而帮裴老太太整理起茶几上有些凌乱的杂志,动作轻柔而熟练,仿佛这样就能抚平内心那些细微的褶皱。
裴老太太无奈道:“铄铄,没礼貌。舅妈跟你说话呢?”
吴景铄似懂非懂地看了裴栩君一眼,得到她的首肯才不情不愿地喊了一句“舅妈”。
随后便又抱着手机打游戏去了。
没过多久,裴砚琛和裴依娜也回来了。
裴砚琛单手抱着裴依娜,西装袖口滑落时露出腕表冷光,与女儿发间的蝴蝶结形成刺眼对比。
小女孩肉乎乎的胳膊搂着蓝羽脖颈,奶香气息萦绕鼻尖,却让蓝羽想起昨夜包厢里那声被哄骗的“看错啦”。
她垂眸避开裴砚琛若有若无的视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将那些酸涩与委屈碾成细碎尘埃。
裴依娜扑进了蓝羽怀里:“妈妈。”
蓝羽感受着女儿身上的温度,嘴角的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轻轻拍了拍裴依娜的后背,却未看裴砚琛一眼。
裴砚琛将女儿轻轻放下,裴依娜仍黏着蓝羽不肯松手,肉嘟嘟的小嘴嘟囔着要和妈妈坐在一起。
蓝羽望着女儿天真的模样,喉间泛起苦涩,余光却瞥见裴砚琛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袖口,仿佛眼前这一幕与他毫无干系。
正好佣人来报开饭了。
众人纷纷入席。
蓝羽抱着女儿往餐桌走去,余光不经意扫过裴砚琛拉开的空椅,那位置仿佛是刻意与她隔开的距离。
裴依娜兴奋地指着餐盘里的卡通煎蛋,脆生生的童音在寂静的餐厅回荡:“妈妈快看!和幼儿园画的小兔子好像!”
蓝羽强撑着笑意帮女儿剥虾。
吃饭的时候,裴老太太看着蓝羽空荡荡的手指,皱眉问道:“小羽,你的戒指呢?”
蓝羽的指尖微微蜷起,婚戒留下的浅痕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像是一道未愈的旧疤。
她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将眼底翻涌的情绪尽数掩住。
!餐桌上方水晶吊灯的光碎落在她的肩头,却照不暖此刻骤然紧绷的空气。
听到裴老太太的问话,众人也都看向蓝羽的无名指,蓝羽的婚戒可是在婚后宝贵得很,从来不曾摘下。
她抿了抿唇,抬眼时笑意已经稳稳挂在脸上,仿佛那枚消失的戒指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能是洗手时摘下来忘戴了。”
其实是扔了。
她不想裴老太太伤心,所以没说破。
话音落下的瞬间,餐桌下裴依娜突然攥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几乎要落荒而逃,好在小女孩脆生生的童言打破了凝滞的空气:“妈妈的戒指会发光,像星星一样!”
林雨柔和裴栩君心中不屑冷哼,她们就知道是自己多虑了,蓝羽才不会舍得离开裴砚琛呢!
这估计又是她想出来吸引裴砚琛注意的新方式。
裴砚琛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还是不在意。
婚后只有蓝羽戴着婚戒,还是她自己买的,裴砚琛的早就找不到了。
当晚他们留宿了。
吃完饭蓝羽就上楼了,看着这个卧室,这个房间是裴砚琛从小长大的地方。
以前蓝羽觉得她能睡在裴砚琛从小住的房间,好幸福。
可现在……她觉得好讽刺、好可笑、好悲哀……
洗完澡护肤完毕,在电脑上敲了一会代码就睡觉了。
裴砚琛接到刘月的电话,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月月。”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裴砚琛着急道:“我马上过去。”
蓝羽在房间里听到外面的汽车声,她知道裴砚琛走了。
当晚,裴砚琛没有再回来。
次日早上,蓝羽下楼,她对裴老太太说道:“奶奶,我有急事,让司机送娜娜上学吧。”
裴老太太一边笑一边走向蓝羽:“砚琛呢?”
蓝羽不疾不徐:“他有事,昨晚出去了。”
裴老太太顿时心情不好了,她知道是怎么回事。
蓝羽再次道:“奶奶,我先走了。”
裴老太太无奈道:“路上开车小心。”
她真的是为自己的孙子着急,为什么就看不到孙媳妇的好呢?
“嗯,知道了。”蓝羽挥挥手以示告别。
她刚回家就接到了许柏年的电话:“今晚有个宴会,你陪我一起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