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蜀地雨季格外频繁，路上行人匆匆。′w·a_n\z~h?e*n.g-s¨h`u?.′n/e¨t.

青石板缝里漫出的积水倒映着灰沉沉的天，屋檐垂下的雨帘将茶馆的竹帘打得噼啪作响。

“就你们？”

角落里戴瓜皮帽的汉人阿火往铜烟锅里按了按烟丝，火星在氤氲水汽里明明灭灭，目光扫过檐下那几个外乡人，眼里尽是怀疑和警惕。

张起灵裹紧粗布短打，将怀中昏昏欲睡的张海峤又往怀里拢了拢，雨水顺着斗笠边缘滴在孩子褪色的虎头鞋上。

张海侠掸了掸白卦长袍上的雨珠，温润的面容在雨幕中泛起一层柔光：“劳烦大哥行个方便，我们兄弟带着侄儿寻药至此，实在是...”

话未说完，张海盐己掏出一沓用油纸仔细包裹着的银元塞进阿火手里，金丝眼镜被雾气蒙住，声音却清亮：

“向导的钱不会少，我们也想尽早离开。”

他余光瞥见茶馆后堂的竹帘微动，隐约露出半张戴着银饰的脸。

“金沙江的雨季，连彝族人都不敢进山。你们汉人......”

阿火掂了掂手里的钱，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又看向门外的雨势，“这雨一时半刻停不了，去金沙江的路可不好走。再说了，你们几个汉人，要去的地方可是彝人的地盘。·白\马^书.院· ?毋?错^内^容.”

“我们与彝人并无仇怨，此番只为寻一味救命的草药。”张海侠语气诚恳，眼中满是恳切，“还望大哥能为我们引荐个可靠的向导。”

没等阿火回答，张海盐又给他塞了两沓银元，出手阔绰。

本因雨季歇脚的茶馆，在张海盐的大手笔下，众人纷纷投来关注的目光，有的眼神中充满了羡慕，有的则透露出一丝好奇。

阿火盯着手中越来越厚的银钱，吞咽了一下，终于将烟杆在鞋底磕了磕，站起身来：“罢了，看在钱的份上，我给你们找个人。”

“明天这个时间，还是这个地，听我信儿。”

阿火说这话时，目光首首地看着抱着孩子的张起灵。

他混迹江湖多年，眼力见儿极好，一眼便看出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才是这群人的主事者。

见张起灵点头，阿火一口饮尽碗里的酒，大声招呼道：“兄弟们走！”

说罢，带着几个同伴大步离去，只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待阿火等人走远，几人寻了个最近的位置坐下，张海侠微微皱眉，看向张海盐只用唇语道：“这阿火......可靠吗？”

张海盐推了推眼镜，“既然沙马提了这人，事到如今，也只能信他一回。不过，我们得做好万全准备。~微_趣-晓*说￠ *蕪\错!内\容·”

张起灵忽然开口，声音刻意压低，“阿匕寨与金沙彝族积怨己久，当年虫灾说到底，还是阿匕寨对金沙不停供应导致的。”

张海侠点了点头，要不是从大长老那得了信，知晓族长有意来此，他们才不会对两个寨子的苟且之事感兴趣呢。

原本他打算先带张海峤回厦门，谁知这小子自知道要离开族长后便赖上了族长，寸步不离地黏在张起灵怀里，任谁哄都不肯撒手。

此刻小家伙正蔫蔫地靠在张起灵肩头，湿漉漉的睫毛下透出几分病态的苍白，哪还有半分刚变小那会儿抱着糖吃得眉眼弯弯的活泼模样。

“沙马肯松口提‘阿火’这条线索，未必安着好心。”张起灵垂眸瞥了眼怀中的孩子，下意识调整了下抱姿，让张海峤能更舒服些。

“阿匕寨这些年借着‘循环共生’的幌子行苟且之事，若真与金沙彝族有关联……”张海盐摩挲着手中的银元，眼镜后目光微冷，“说不定能让张海峤恢复原状的法子，也在此。”

雨势渐大，茶馆里的热气氤氲，将三人的身影映得影影绰绰。

茶馆内的帘子被掀动，张起灵皱眉，张海盐刚刚注意的地方，此刻走出个身着彝族服饰的女子。

她耳坠银饰叮当作响，脖颈间戴着古朴的银项圈，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他们几人，最终落在张起灵怀中的张海峤身上。

短发女子皮肤略黑，眼睛很妖媚，眼角虽藏着岁月痕迹，举手投足却透着小姑娘般的灵动，显得整个人格外妖异。

在将众人扫视一番后，她迈着轻快的步子撑开伞走出茶馆，银饰的声响渐渐消散在雨声里。

三人为了不暴露目的，交流都是刻意用的唇语，这女人坐这很长时间了，却始终没有任何举动，像是真的在躲雨。

但她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