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周蒙有些发懵,眼睛一眨一闭的瞬间,脑子里就有画面在蠢蠢欲动,她尽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过,今天和上次在凤鸣山雅集的时候比要好多了,回忆如几缕丝线在脑海中翩跹缠绕,没有给她带来痛苦,心头反而涌出一股莫名的暖意。\7^0\0′t?x,t/.`c/o?m′那些东西没有让她感觉到害怕,这还是第一次。是因为这只玉燕的缘故吗?她求助地看看周劭,“哥,这是什么东西啊?”他们好像都很在意这个东西?周劭故作轻松,拍拍她的背,让她赶紧跟上去,“没什么,快进去吧。”可他心里才没有面上这么淡定,他知道梅三娘在气些什么,而她的这股子气,周蒙这小丫头片子不一定捋得顺。***两年多没有来过这里,周蒙感觉熟悉又有点陌生,里里外外都被打扫得很干净,以前这些洒扫的活都是她干的,这一次,打扫的八成是小苦他们。走近师父的房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师父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周蒙赶忙推门而入,动作快却轻,“师父。”梅三娘披衣坐在床沿,准备下地起身,她试图站起但很快又跌落回去,周蒙进来的时候正看到这一幕,眼睛有些湿润。屋里烛光昏暗,温暖干燥,高珉在身后替她们把门关上,隔绝外面的寒气,周蒙去扶梅三娘的手,梅三娘揪了揪她的鼻子,“哭什么哭。”“师父,你又病了,大师兄可真是的,怎么也没照顾好你?”她趁机埋汰高珉。“就是有点风寒,无碍,你大师兄是真病了,我不照顾他就算好了,这一趟回来两个病号,哎,”梅三娘摇摇头,侧脸微笑,“下回出远门啊,还是得把你带上。”“我才不去,敢情师父就把我当个做苦力的呗,”周蒙扶着她坐在炭炉边。梅三娘看了一眼炭炉,也不知是夸是贬,“你哥他还是有心的。要是没他,我这刚一回来又得冻上两天,哪还有炭烧。`l~u¢o′q¨z,w_..c+o/m~”“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您还不知道他?”周蒙替她把裤腿扎好,她的膝盖又有些肿了,难怪方才站不起身,“师父,旧伤又复发了。”梅三娘“嗯”了一声,“老毛病了,年纪大了,真是不敢折腾了。”其实她才刚刚年过四旬,但是因为长年和毒物打交道,身体比常人早衰。她的鬓边多出了不少白发,周蒙鼻子发酸,“您这一趟,正好把北边的事都办好了,以后就不要出远门了,让大师兄多带你去附近散散心。”“也不算办好,不过,就那样吧,”她叹了口气,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周蒙,“是你哥写信,我才提前回来的。”周蒙目光低垂,点点头,“哦”了一声,和她猜想的差不多,那她其实早就知道了元致中毒的事。她手上玉燕还在,心里隐隐有些紧张。梅三娘哪里看不出来,伸手握住她这只紧紧攥着的手,她的手柔软而微凉,轻轻取出了那只玉燕,周蒙任由她拿走,擡头疑惑地问,“师父?”“好孩子,”梅三娘摸摸她的头,“本来想休息几天再去看你的,听说你这一年也出了点事。”周蒙垂头,看来她在襄阳的事师父也知道了。“身上伤都好了?”“都好了。”“会怨师父吗?”她擡头,圆圆的眼睛亮晶晶的,“怎么会?”当时在襄阳濒死绝望的时候,她曾经想过师父能来救救她,她这短短十来年的人生,能让她依靠的除了哥哥也只有师父了,但她的确没有怨过。梅三娘点点头,就这么结束了难得一次的关心。她的眼神又落回自己的掌心,缓缓摊开,亮出掌中玉燕,她说,“阿蒙,你知道这是谁的东西吧?”周蒙摇头,“哥哥的?”梅三娘的眼中透出一丝疑惑,“没想起来?”周蒙觉得这话问的蹊跷,还是摇头。?+o0μ?&0?a小[¥说,?-网· )_?最???新·°章;3%节£÷o更@?|新·t$快/梅三娘神情郑重起来,她又试探地说道,“阿蒙,你的体质与常人不同,梦魂蛊种下以后,你应该会有些变化。”“您是说……”“比如恢复一些记忆。”周蒙霎时大为惊骇,眼中的情绪如同翻过惊涛骇浪。师父的意思是,关于她那些奇怪的梦境还有零碎的记忆……“您都知道了吗?”这让梅三娘的猜测得到了确认,稍稍松了口气,“记忆恢复了多少?”周蒙心头又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梦魂蛊,不是娟娘为了害她才给她下的么?师父的态度,怎么好似觉得……这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