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起来了?"
商易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洗漱后的清爽气息。^x¢7.0!0+t¢x?t′.,c-o`m′
楚星焕回头,看见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睡袍,发梢还滴着水,水珠顺着脖颈滑入衣领。
"时差。"楚星焕简短地回答,目光却无法从那滴水珠上移开,"你起得更早。"
"习惯了。"商易川走到他身边,两人一起望向窗外的异国景色,"睡得好吗?"
"有你在身边,哪里都睡得好。"
商易川轻轻"嗯"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睡袍腰带:"今天想去哪里?"
"你母亲的故居。"楚星焕转身面对他,"如果准备好了的话。"
商易川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已经让酒店安排车了,九点出发。"
楚星焕点点头,伸手整理了一下商易川睡袍的领口:"需要我当翻译吗?你的德语......"
"仅限于阅读。"商易川承认道,"口语确实不行。"
"那就交给我。"楚星焕笑道,"在维也纳那几年可不是白待的。"
早餐是送到房间的德式早餐,有黑面包、冷切肉、奶酪和煮得恰到好处的鸡蛋。
楚星焕熟练地用德语向服务生道谢,换来对方惊喜的回应和一连串快速的本地资讯。
商易川坐在一旁,安静地观察着楚星焕与陌生人的流畅交流,眼神中带着某种隐秘的骄傲。
"他说什么?"等服务生离开后,商易川问道。¢天~禧/暁¨税′惘^ +毋¢错,内.容,
"说我们很幸运,这几天是柏林难得的晴天。"
楚星焕咬了一口黑面包,做了个鬼脸,"就是这面包还是和记忆中一样硬。"
商易川把自己盘子里的果酱推给他:"加点这个。"
上午九点整,一辆黑色奔驰准时停在酒店门口。
司机是个严肃的柏林本地人,在确认地址后便一言不发地启动了车子。
楚星焕坐在后座,悄悄握住商易川的手。他能感觉到对方掌心的温度,以及微微的紧绷,尽管商易川表面上看起来平静如常。
"紧张?"他低声问。
商易川摇头,却收紧了手指:"只是......不确定会看到什么。"
车子驶过柏林整齐的街道,最终停在一栋灰白色的三层公寓楼前。
这里位于柏林西区,建筑风格典雅庄重,门前的小花园虽然冬日萧条,但仍能想象春夏时的繁茂景象。
"就是这里?"商易川下车后问道,声音比平时低沉。
楚星焕核对了一下地址:"应该是。艾莉诺女士说过她住在顶楼,因为喜欢那里的光线。"
公寓楼的门厅干净整洁,一位上了年纪的管理员正在擦拭铜制的信箱。楚星焕上前用德语说明来意,老管理员推了推眼镜,仔细打量着他们。
"艾莉诺小姐?"老人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柏林口音,"啊,是的,那个总是弹钢琴的漂亮姑娘。很多年没人问起她了。"
楚星焕翻译给商易川听,看到他的下颌线条微微绷紧。?k*s·y/x\s^w′.*c!o*m_
"你们是她的......?"
"儿子。"商易川突然用英语回答,似乎这个词不需要翻译。
老管理员似乎理解了,点点头:"顶层右侧的公寓,现在空着。房东是我侄子,如果你们想看看......"
十分钟后,他们拿到了钥匙。电梯是那种老式的铁栅栏门,上升时发出吱呀的响声。楚星焕站在商易川身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呼吸变得略微急促。
"还好吗?"他轻声问。
商易川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顶层的走廊安静得出奇,他们的脚步声在木地板上回荡。
右侧的门上挂着一个已经褪色的姓名牌。
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异常清晰。
门开了,一股尘封已久的空气扑面而来,混合着木质家具和旧书本的气息。
公寓里出乎意料地明亮,大片的落地窗让冬日的阳光毫无阻碍地洒进来。家具都蒙着白布,一架三角钢琴静静立在客厅一角,同样被白布覆盖着。
商易川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楚星焕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要进去吗?"
他点点头,迈出了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