宙卵"，那些未成型的能量团，正等待着被炽念之光激活，成为新的星系。

在能量海里，他们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只能通过体内宇宙的变化来估算：当薛枫的太阳经历了十次黑子爆发，白樱雪的空间层增加了三层，他们知道大概过去了五百年。当他们偶尔回到小行星带外围，发现那里的时间流速和体内完全不同，有的地方一天等于他们的一年，有的地方一年只是外界的一秒。有次他们遇见一颗正在坍缩的中子星，观察它的坍缩过程用了他们十年时间，可外界不过过去了十分钟。

"时间就像橡皮筋。"薛枫躺在能量液里，看着自己的光体在虚空中拉出长长的影子，"有的地方被拉得很细，时间就过得快；有的地方拧成了疙瘩，时间就过得慢。可我们该怎么抓住这根橡皮筋呢？"

白樱雪没有回答，只是将手伸向远处一个闪烁的光点。那是个被时间道纹包裹的能量体，表面布满螺旋状的纹路，当她的指尖触到纹路的瞬间，光点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

当薛枫和白樱雪的体内宇宙第一次全息渗透时，薛枫感觉像是突然多出了半个大脑。

他能"看"到白樱雪宇宙里的空间层：那些透明的薄膜上，无数小生物在攀爬，有的在两层空间之间搭建能量桥梁，有的用时空道纹编织捕兽网。白樱雪也能"感受"到薛枫宇宙里的生命：光蝶们正在建造巨型的炽念神庙，用能量水晶雕刻出薛枫的千手千眼像，每只手上都托着燃烧的星球。

"像是照镜子。"白樱雪的声音带着惊叹，"但镜子里的人比我想象的更真实。"

渗透的过程是温柔的。他们的意识体像交融的墨水，在能量海里画出绚丽的图腾。薛枫的太阳之光涌入白樱雪的空间层，给那些黑暗的维度带来光明；白樱雪的空间道纹流入薛枫的宇宙，在恒星之间架起彩虹桥。当他们分开时，惊讶地发现两个宇宙竟变得如此相似：薛枫的宇宙里出现了多层空间，白樱雪的宇宙里诞生了发光的恒星。

"这是不是意味着......"薛枫看着自己宇宙里新出现的多维空间，那里漂浮着和白樱雪宇宙里一样的空间晶体，"我们已经不需要分开了？"

白樱雪摇头："不，分开才是常态。就像左手和右手，虽然不同，却能一起创造。"她召唤出一个分身，分身的眉心同时闪烁着七色火焰和空间波纹，"你看，我们的分身已经开始融合了，也许有一天......"

话音未落，远处的能量海突然掀起巨大的波澜。一个比他们的意识体大十倍的黑色旋涡正在形成，旋涡中心吐出的不是能量，而是纯粹的黑暗，那是连炽念之光都无法照亮的虚无。薛枫感觉心脏（如果他们还有心脏的话）猛地收缩，那些在体内宇宙里繁衍的生灵，此刻都在发出恐惧的共鸣。

他们刚想移动，就发现周围的能量液突然凝固成钢铁般的固态。黑色旋涡越来越近，薛枫看见旋涡边缘缠绕着无数发光的丝线，那是被吞噬的文明留下的最后痕迹。薛枫抓住白樱雪的手，"用炽念之光点燃周围的能量体，我们需要一场大爆炸！"

白樱雪立刻会意。两人同时张开双臂，千万个分身同时点燃眉心的火焰图腾。七色火焰在能量海里连成一片，像导火索般向黑洞蔓延。火焰触到黑洞的瞬间，整个能量海爆发出比超新星更耀眼的光芒，薛枫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看见白樱雪的眼睛里倒映着自己的脸，那是他们作为"人"的最后影像，他们就将化作光，融入这宇宙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