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钟也知道聂大梅是直性子,心里有啥话藏不住。3捌墈书旺 追醉薪璋結但听她这么说,心里多少有点儿不痛快。
于是就喝斥她道:“一天到晚的净胡说,要不是你这当娘的……”
“当娘的咋了!又想说我摸索邋遢不立摊是吧?钟振书你摸摸良心,我做活不行的事,嫁给你时瞒你了吗?”
聂大梅捏着脚脖子哭了起来,因为夜深人静,这次她倒没有像往常一样大放悲声。抽抽噎噎的,听着憋屈的很。
看聂大梅哭了起来,怕被别人听到看笑话,老钟赶忙拿手扇了自己的嘴两下,说:“文松娘你别生气了,是我嘴欠,我该打。”
“都是我自己没本事,家里穷成这样,孩子才不好寻亲事的。”
聂大梅仍然抽泣着:“我做姑娘时过的啥日子,嫁给你后过的啥日子?我享过一天福没有?做活中不中,也得天天上工,跟着人家屁股后面耷拉着。”
“人家干到头在树荫下歇半天了,我还在大日头地儿里磨。我不想干快点儿吗?人家出七分力挣十分,我出十分力挣七分。”
“你说我啥办法,哪天不是咬着牙磨日子?”
聂大梅说的是实情,啥办法,没办法啊,这日子,只能慢慢往前磨。,x.i^a,n¢y¢u?b+o¢o·k+.·c\o?m·
“唉,难啊!”两个人沉默了半天,老钟先出了声,“文松娘你也别生气,旁人怎么说是旁人说的,我心里其实没有嫌弃过你。”
“要不是你肯嫁给我,我铁定这辈子打光棍了,哪里能过这么大一家人呢?”
“过一大家人咋啦,还不是受穷,被人家看不起?”
聂大梅红着眼圈,“我要是知道嫁了人得生这么多孩子,过这样穷苦拉瞎的日子,我就是去庙里当姑子,也不会嫁人!”
老钟伸出手,抚着聂大梅的肩膀安慰她:“你从小就没有干过活……跟着我确实是受苦。”
“孩子都慢慢长大了,想着你终于能歇口气儿了,可是你看看,唉,这娃儿们的亲事又要这么操心。”
“唉,这都是命啊!”
第二天,老钟就给李兰英回了话。
他说钟文松愿意当上门女婿,让她再辛苦一趟,去坡李庄女方家问问,看啥时候让两个孩子见个面。
见面的日子是李老满定的,就在两天后。
如今刚忙完秋收,田地还没有开始深耕,正好人比较闲。,x-i¨a`o¨s,h~u?o/c-m_s,.-o+r!g!
李兰英带着钟文松,去坡李庄和李停相亲了。
两个人在田间地头的小路上走了半天,经过三个村庄,两座石桥,来到了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水塘边。
李兰英在水塘边停下来,用手里的布巾扇了扇风,以手遮额,看了看已近正午的日头。
“文松啊,前面就是俺娘家坡李庄,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村里找二妮儿。”
李兰英喘了扣气儿,又说:“二妮儿说了,你们就在这里先见个面。”
看着钟文松疑惑的样子,李兰英又说:“二妮儿没有别的意思,她就是想先自个儿看看你。”
“她说好不容易下决心招个人,要是在村子里见面,看到你的人多了,不一定谁说东说西的,她怕自己再变了心思。”
“你去吧二大娘,没事,我就在这里等着。”
对李停的这个说法,钟文松虽然觉得有点儿牵强,还是顺从地对李兰英说。
李兰英走了,钟文松直直地站在水塘边上。
虽然他走了十几里路,有点儿累,可是看看身边的泥土地,还是打消了坐下来歇歇的念头。
他身上的这身蓝士林衣服,可是昨天晚上,父亲打着门,去队长钟怀山的家里,再次借的钟怀山的衣服。
钟怀山长得很魁梧,比文松壮实。他的衣服穿在钟文松身上,松松垮垮的,并不太合身。
虽然不怎么合身,但是和自己每天穿的一身黑灰色破旧的老粗布衣裤比起来,还是显得光鲜了好多。
时近中午,九月的阳光依旧炽热,水塘边没有一丝风,塘边的几棵老柳树的叶子蔫蔫的,纹丝不动。
周围的农田里,庄稼已经收完了。因为平时缺烧的柴禾,连玉米根都被人们给拔走了。
天气干旱,秋耕还没有开始。光秃秃的庄稼地里,有零零星星的小土堆。
是人们扒过的田鼠洞,掏出来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