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好闻又令人安心的雪松香，强烈的心痛感在这一刻像被一股温润细流轻抚着。

男人满脸是血，双腿畸形地卡在座位上的场景忽而时隐时现。

像接触不良的老电视。

她伸出手，无数次落空的手在这次总算摸到了实体。

她的手碰到了男人的脸。

眼见鲜红的液体就要染红她的指尖，男人那双原本黯然无光的眼睛忽然有了神采。

毓柠的视野里。

他抬起了手，握住了她放在他脸上的手，嗓音低哑地跟她说：“我在，柠柠，虞哥在。”

毓柠发现，男人脸上的血没了，压抑沉闷的车厢也没了。

空气中没有了那令人暴躁绝望的血腥味，取而代之的是近在咫尺的淡淡的香。

“虞矜……？”

她不知自己是在梦里还是现实，动了动指尖，手指就被眼前的人捏住了。

“是我，看到了么？我就在你眼前。”

他声音低低的，很沙哑，像在压抑什么。

毓柠恍惚，动了动唇，却没说什么。

两秒后，她轻轻推开虞矜，攥着他的袖子上下细细地看他。

虞矜暗吸一口气，侧眸看向一旁早己目瞪口呆的医生们。

“她现在应该需要我跟她说说话，能麻烦你们先出去么？”

说完，没等几人回答，就瞥向乌佟几人。

“你们也出去。”

所有人面面相觑，表情如出一辙。

觉得自己好像窥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偏偏此情此景时间地点场合又都不合适。

乌佟最先反应过来，接着把所有人带了出去。

病房门关上。

虞矜褪去了眉宇间的所有冷意，片刻的迟疑后抬手拭去毓柠脸上的泪。

试着喊她：“柠……毓柠？”

毓柠攥着他的手一顿，抬眼看他，良久后才发声。

“你……没吃蛋糕吗？”

她问，一颗晶莹的泪珠在她眼睫上颤了一下，落了下来。

声音因哭喊而变得沙哑。

虞矜看着她，心前所未有的闷痛，像无数只虫蚁在啃噬他心脏上的血肉。

他刚意识到自己对毓柠的感情，沉浸于这份令人心动的喜悦里。

听了她说的那些，有关那两条狗和私生的事。

他马不停蹄安排人调查，动用他姐的关系联系到国家精英鉴别机构。

安排好这些事后，他原打算连夜告诉她。

但考虑到她休息，他又把这份想要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的心情给压了下去。

却不曾想，她进医院的消息，他居然还是从网上知道的。

更没想到，这时候的她，在喊着他。

但他并不认为，她这时候喊他，就代表她对他也抱有同样的情愫。

然而她看他的眼神，又是这么的难过。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