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离开亳州,踏上去往东夷的海船。
起初风平浪静,海上风光旖旎,海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像是被洒了一地金子。船老大更是准备了丰盛的早餐,套着近乎,“看各位的穿着,就不是普通的客商,想必是从富庶之地来的。”卞庄塞了一嘴的吃食,嘟哝着,“我们从邺京来的。”船老大一听更是惊讶,“呀,邺京来的贵客呀,小人只从说书人口中听到过邺京,听说那里的货物琳琅满目,奇珍异宝多的数都数不过来。”“船家可是长年跑亳州与东夷这条线?”柳西昭打断船老大。船老大听到这话,话匣子一下子是彻底打开了,嘴边两缕滑稽的小胡子忽闪忽闪的翘着,“没错,小人日日年年都在这东海上飘着,不是给各位吹大,就是闭着眼睛,也能从亳州开到东夷。” “哦,那船家可否给我们讲讲您这些年遇到的趣事,在岸上时,听闻东海怪事多,甚是好奇。”“那各位可是问对人了。其他人遇到的我遇到过,其他人没遇到的我也遇到过。从哪里说起呢,让我想想。”船老大捋着其中一撇胡子。柳西昭给卞庄使了个眼色,卞庄给船老大倒了一杯茶水,船老大笑呵呵的接过来,一饮而尽。拍着大腿,像是想到了开头。“那要从前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节,不过是傍晚,我记得,那日月亮升起的特别早,是血红色的,照的整个海面都是红色的,在岸上时我喝了点酒,一开船,便在甲板上睡着了。不过我没喝醉,到月至中天的时候,我被一阵女子的歌声吵醒,那歌声凄美辗转,船上并无女子,为了确认船上没有其他人,我还特意将船前前后后检查了个遍,真是活见了鬼,当时我也怕了。”说到这里,船老大咽了口口水,继续说:“那歌声一直不停,一会近的就像是在耳边,我壮着胆子,拿着船桨,四处查看,愣是找不到人。就在这时,海里突然一阵响动,那声音就像是要海啸了,当时我还以为自己就快要死了,那声音响了一阵,就没动静了。又过了一会,我借着月光,看到不远处的海面上有一个女人,没错,就是女子,起初我以为是个普通女子,后来一想不对,这里没有其他船,又没有海岛,若是一个普通女子怎么能在海里活着,一定是海妖啊。”“海妖?”听到这里,众人方才睁大眼睛,起初他们以为船老大在编故事。“没错,传闻东海有海妖,不过我这么多年也是头一遭遇到,吓得腿都不能动弹了。听说海妖吃活人呀。”“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后来,那海妖唱着歌,向深海游去了。据说海妖唱歌,是在呼唤伴侣。”“那它的伴侣来了吗?”“没见着,我这算是捡了一条命。”“那您还敢在海上?”白昼说。船老大叹气,“我家世代都是在海上谋生,除了在海上,也没有其他生计。没办法啊,一家老小都依靠我。”“您还有其他的趣事吗?”卞庄听的上了瘾。“有,这海上的趣事多了去了,有一次,我见到有十只大船向深海行去,深海我可没去过,一般的船也不会去那里。”“那里有什么?”“有什么?肯定有海妖啊,听说还有一座岛,我们行里的人都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那十艘船,船上装的是什么?”柳西昭问了句。“那没看见,不过奇怪的是,那十只船的吃水线很深,像我们拉一般的货物,不会那么深,得多重的东西,才会吃水到三丈。”“后来,船家可还见过这些船?”“不曾见过,他们就像消失了一样,后来我还打听过其他行里人,他们也没见过。我们都说是幽灵船,在后来,就没人敢提了,海上邪乎事本来就多,说的多了,自己都会信的,大家都怕。”船身此刻晃动了一下。“大家不要担心,涨潮了,该起风了,等我调转船帆。”“卞庄去帮忙。”卞庄跑去帮船家,船舱内只余白昼,回声,如意,惠儿。其他三人是自己人,至少值得信任,惠儿不得不妨。“你们怎么看?”柳西昭话里有话。“都是船家的一面之词,不能作为有用的信息。”如意说。回声不做声,独自思量着。“一切等上了岸再说。”回声是个谨慎的人,没有任何实证的情况下,做出任何结论都是盲目的,他们不能出现任何偏差,不然所有的努力都会如这东海的水一般付诸东流。柳西昭应了声。没过多久,卞庄同船家回来,两人拍打着身上的雨水,船家口中骂骂咧咧的,“这海上的鬼天气就是烦人,刚才还艳阳高照,这会子又下起了婆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