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纯罡的额头紧贴着冰冷的青石,喉结滚动了一下,却终究没有出声。-m¢a-n′k?a.n?s?h-u^.`c/o,m′
秋风掠过御花园,卷起几片碎金般的桂瓣,飘落在他的官袍上。他忽然意识到。自已此刻的处境,与那些被风裹挟的桂花何其相似。他确实佩服这位年轻的帝王。夺嫡那些年,满朝文武都以为这位陛下最是无害。太子被废,降为定王。储位空悬,晋王、徐王、淮王等人明争暗斗,杀得血流成河。而他呢?他笼络了诸王最瞧不上的太监势力,暗中培植内廷眼线;他与京畿巡防司都统蓝家联姻,不动声色地握住了京城的部分兵权;他甚至暗中于诸王之间煽风点火,让徐王和淮王互相构陷,最终双双被先帝废黜,彻底失去争储的资格!而最令人胆寒的是,先帝暴毙那夜。这位陛下反应之快,手段之狠,简直令人毛骨悚然。先帝因强冲宗师境走火入魔,骤然驾崩,消息尚未传出宫门,京畿巡防司的上万兵马就已无声无息地控制了皇城九门。待到翌日黎明,一份"遗诏"已然昭告天下,而他,就这么顺理成章地登上了帝位。从头到尾,环环相扣,滴水不漏。李纯罡的背脊渗出冷汗。他忽然想起民间的一句俚语,咬人的狗,不叫。而眼前这位帝王……何止是不叫?他甚至是笑着,看着所有人自相残杀,再从容不迫地收网。李纯罡的指尖微微发颤,冷汗顺着脊背滑落。或许,只有这样的人,才真正配得上那至高无上的龙椅。十年隐忍,一朝收网。夺嫡之时,他能在诸王厮杀的血雨腥风中悄然布局。登基之后,又能让那些桀骜不驯的武道大宗师甘为鹰犬!!还有白起、霍去病,这两位横空出世的绝世名将!一个以铁血手段覆灭诸藩,结束数百年来的藩镇割据。·w*o*d*e_s,h!u-c/h?e+n?g,.!n*e^t\一个以雷霆之势横扫女真,彻底扭转了中原王朝对异族的颓势!而且,那些本该超然物外的无敌大宗师,也如雨后春笋般凭空冒出,为这位帝王鞍前马后,誓死效忠!这实在违背常理!不说天下没有几个大宗师!就说江湖上的武道巅峰强者,哪一个不是心高气傲、目空一切?可在这位陛李纯罡的呼吸微微凝滞。他忽然想起民间那些盛传的荒诞不经的传言,有人说,这位陛下是真龙转世。也有人说,他乃仙人下凡,注定要一统天下。从前,他只当是愚民妄言,可如今……他竟有些信了。否则,又如何解释这一切?否则,为何连那些本该超脱世俗的绝世强者,都心甘情愿地跪伏在这位帝王的脚下?见李纯罡诚惶诚恐的跪伏在地,陈星河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李卿不必惶恐。过往之事,朕早就不在意了。”他的语气平淡,却让李纯罡听出了弦外之音,不是不计较,而是根本不屑计较。“今日唤你来,不过是想找个人说说话。”陈星河的目光投向远处的桂树,声音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这些往事,就当是闲谈。”李纯罡缓缓起身,官袍上沾着的桂花簌簌落下。他听懂了话中深意。对这位帝王而言,当年的夺嫡之争,不过是一场早已结束的游戏。而自已,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李纯罡的膝盖终于离开了冰冷的青石地面,他缓缓直起身子,官袍下摆沾着几片零落的金桂花瓣。/w*a′x?s\w`.*c~o`m?“臣...谢陛下宽宏。”他嗓音略显干涩,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袖口,那几片花瓣在指腹间碎成细末。“这桂花...”陈星河伸手再次接住一朵飘落的金桂,“开时绚烂,落时寂寥。爱卿觉得,是盛放时更美,还是凋零时更令人回味?”李纯罡的后背瞬间绷紧。这个问题,似乎另有所指?“臣愚见...”他谨慎地斟酌词句,“花开当赏,莫负天时。”陈星河低笑一声,那笑声混在秋风里,叫人分不清是愉悦还是嘲弄:“说得好。”“走吧。”陈星河迈步向前,靴底碾过满地碎金,“再晚些,这景致就看不得了。”李纯罡轻松口气,默默跟在后面,两人沿着青石小径缓步前行。待行至一处拐角,突然,前方的桂花雨中闪过一抹白影。那是个身着素白纱裙的女子,衣袖翻飞间,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