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都市人民医院的病房窗台上,摆着一小束野菊花,是梁金涛早上从医院花坛里掐的,蔫巴巴的却透着生气。\求-书¨帮+ `唔+错/内/容_
赵秀芬靠在床头,怀里的婴儿睡得正香,小嘴巴微微张着,呼吸均匀。
梁金涛刚用温水给孩子擦完身子,听见走廊里传来熟悉的大嗓门,手里的毛巾还没来得及放下。
“梁金涛!梁金涛!”
邱富海的声音撞开病房门。
他肩上挎着个帆布包,手里拎着个红布包裹,额头上渗着汗,“可算找着你们了,这医院跟走迷宫似的,问了三个护士才摸着地方。”
梁金涛迎上去,接过他手里的东西:“邱哥,你怎么来了?这么远的路。”
“再不来,你小子怕是打算把添丁的喜事捂到孩子满月!”邱富海抹了把汗,眼睛直勾勾盯着赵秀芬怀里的婴儿,“快让我瞅瞅大侄子,听你二哥说七斤六两?好家伙,你姐肚子里的那两个要是这么重那就麻烦了。”
赵秀芬往旁边挪了挪,笑着掀开襁褓一角:“邱哥快坐,刚睡着呢。”
邱富海放轻脚步凑过去,看着婴儿粉嫩的脸蛋直咂嘴:“这眉眼,跟金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说着从红布包里掏出个梨木盒子,打开来,银锁子和银手镯在阳光下泛着柔光,锁面上錾着“长命百岁”,手镯上坠着小铃铛,一碰就叮当作响。^我¨的+书~城+ ′追*蕞`芯\彰′截′
“这是你姐特意找人给打的,”邱富海把银饰往梁金涛手里塞,“她说秀芬生孩子她不能亲自过来,这就算给孩子补的见面礼。”
梁金涛捏着冰凉的银锁,指腹摩挲着上面的纹路:“让我姐费心了,这手艺真精细。”
“她那人就这样,闲不住。”邱富海往椅子上一坐,拿起桌上的搪瓷缸子给自己倒水,“说起来我还得怨你,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吭声?要不是我打去村部找梁金水,还被蒙在鼓里。”
“这不是想着刚生下来事多,等安稳了再报喜。”梁金涛挠挠头,“再说从祖厉县到这儿路不近,不想折腾你们。”
“折腾啥?”邱富海瞪了他一眼,“去年要不是你跑前跑后地张罗,你姐哪能怀上?现在你添丁,我能不来?”
他呷了口水,继续往下说道:“我前天就想过来,你姐非说再等等,她掐着日子算,说秀芬的预产期就在这两天。
我等不住,昨天下午往村部打电话说找你二哥,接电话人说你二哥跟媳妇去市里了。?g`o?u\g!o¨u/k.a·n?s¨h?u~.`c_o?m^
我一细问,果然你秀芬生了,昨天下午就跟单位请好假了。”
赵秀芬忍不住笑:“林姐有心了,还记着我的预产期。”
“她记这些比记我的生日都准。”邱富海笑起来,忽然压低声音问梁金涛,“对了,你那狗头金处理了没?前阵子我单位一个小领导还跟我念叨,说县银行有收这个的渠道。”
梁金涛往门口看了看,低声道:“没卖,我用它做抵押从银行贷了款。”
“贷款?”邱富海眼睛一亮,“多少?够不够你开收购站的本钱?”
“五千块,差不多够了。”梁金涛坐到床边,“还是咱俩以前商量的那样,把收购站挂靠在县公司名下,带秀芬来医院之前我跟我八爸说好了,就用他的院子,简单拾掇拾掇就能开张。”
“能贷出来五千块不容易啊!”邱富海点头,“我跟单位分管这一块的副经理提过这事儿,他说手续好办。
我的意思是等孩子满月了,你到县上我带你过去找他。
对了,有件大事跟你说——”他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你姐那国外的亲戚,昨天已经到沪市了。”
梁金涛心里一动:“我姐的舅舅?”
“就是他,”邱富海眼里闪着光,“听说一路往西考察,得费不少日子呢,下个月中旬到省城,估摸着能赶在你嫂子生孩子前到铜都市。
到时候说不定要去你那儿看看,你可得有个准备。”
赵秀芬在旁边听得认真,轻声问:“林姐那位亲戚是做什么生意的?”
“听说是搞制造业的,在国外开了好几家工厂。”邱富海喝了口水,“你嫂子说,她舅舅这次回来,探亲是次要的,主要目的是投资,在国内建厂啥的。”
梁金涛手指在膝盖上敲着,忽然笑了:“这倒是巧了,我正愁收购站的销路呢。”
“可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