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笑,可少年周身散发出的情绪告诉她,他不高兴。
她盯着他衣袍上的花纹,不知道该说什么,张着口绊绊磕磕道:“我...其实也还好。”
干巴巴的,没有说服力。
车轴行进偶尔发出吱呀声响,前头马蹄落地的声音,侍从的御马声,相反地,车厢内十分安静,他突然后悔了,这步棋落子后反悔了,若是她不想再回去了呢。
他无声顶腮,垂眼望着她的发顶,一个声音说只是让她看一眼,另一个声音阴沉道,后悔了吧,鸟雀一旦见识过山川的自由,金笼里再有千钧重的爱又算得了什么。
你不该心软,你染上了江丝萝的病症,这个紫微宫中不该有的心软。
两相挣扎不休,无比吵闹,车辙压在他心口上,仰头望着车顶,憋闷得无法呼吸。
腿上的人动了动,下颌被印上一个吻,他看向她,眉心又皱起来了,含着纠结和不安,她又问道:“你不喜欢,是不是。”
少年又笑了,喉咙吞下难言,“不是,别想这么多。”
马车通过洛河上的石桥,揭开竹帘,外头己经有了房屋瓦舍,他伸长指对江丝萝道:“那是兴善坊,我十岁后住在这里的五王府中,兴善寺在这里。”
她望过去,在望不到头的屋舍中看到了寺庙里常有的高塔,其中还有大概是用于间隔坊和坊之间的夯土墙和坊门,“我曾经想来做这里为你求平安符,但是太后没准。”
身后高寅轻笑,“她自然不会准。”
“可为什么太后可以时常出宫来这里?”她早就有这个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