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的气息首冲鼻腔。
面前只有一盘花生米。
赵刚去整顿新收编的区小队了,屋里只剩下他和刚汇报完城里风波的江岳。
“他娘的!丁大贵这老小子!”
李云龙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碗碟乱跳,脸上是又惊又喜的复杂表情,
“真他娘的是个成了精的老狐狸!西根小黄鱼!还让咱们的兵给他当了一回押镖的趟子手!这买卖做的,老子都忍不住要叫声好!”
江岳也忍俊不禁,眼中闪着精明的光:
“司令,丁掌柜这是把乱世里的‘借势’玩到了极致。水越浑,他这看似中立的‘码头’就越稳当。咱们得了真金白银,他抽了成,各方势力投鼠忌器,反而谁都不敢轻易动他这块‘肥肉’了。”
“是个人物!”
李云龙摸着下巴的胡茬,眼神锐利,
“不过,这黄澄澄的金子揣怀里,还没焐热乎呢……”
话音未落!
院门口陡然炸响一声中气十足、带着戏谑笑意的洪亮嗓门,如同平地惊雷:
“我恭喜你呀,李云龙!”
这调子!
这嗓门!
李云龙和江岳浑身一激灵,几乎同时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只见师长裹着带风尘的呢子军大衣,龙行虎步地闯了进来,脸上笑容灿烂,目光却如探照灯般瞬间锁定了李云龙,显然将刚才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了去!
“哎哟我的师长!”
李云龙瞬间换上无比热络的笑脸,几步抢上前,
“您老怎么亲自驾到了?快请坐快请坐!江岳!愣着干啥!赶紧的,给师长泡最好的茶!不,把我的酒给师长满上!”
师长大手一挥,径首拉过一条板凳坐下,目光如电般扫过这间寒酸却透着生气的司令部,最终牢牢钉在李云龙脸上:
“不来?不来你小子怕是要把这小黄鱼砌成墙了!六根小黄鱼!好家伙,富得流油啊!比老子那师部仓库都阔气!丁大贵那老狐狸,算是让你用出花儿来了!说说,这‘恭喜’,你打算怎么接?”
李云龙嘿嘿一笑,变戏法似的从桌下摸出那个沉甸甸的小布包,推到师长面前:
“师长,瞧您说的,这不都是您运筹帷幄,咱在前头跑跑腿嘛!全在这儿,六根,一根不少,刚到手,还热乎着呢!这可是咱们药厂起家的本钱!”
他特意强调了“药厂”。
师长看都没看那诱人的金色,反而伸手拈起旁边江岳记录的那张薄薄的账目纸。
锐利的目光扫过纸上的数字,眼中的精光骤然暴涨:
“好!干得漂亮!”
他放下纸条,身体微微前倾,那股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的气势瞬间压了下来,声音低沉却带着滚烫的热度,“这‘恭喜’,两层意思!
一贺你李云龙生财有道,解了部队燃眉之急;
二贺咱们这盘尼西林,真成了下金蛋的凤凰!”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变得斩钉截铁,如同淬火的钢刀:
“李云龙,江岳!这生意,绝不能只做一锤子买卖!这六根金条,只是金山露出的一角!咱们得想尽办法,让这‘凤凰’,给老子下更多的金蛋!下出个未来!”
李云龙猛地一拍大腿,震得桌子嗡嗡响,眼中爆发出饿狼看到肥羊般的绿光:
“师长!您这话可说到咱心窝子里了!我和江岳刚才就在嘀咕!光换黄鱼?亏大发了!咱们缺的玩意儿,海了去了!”
江岳立刻接口,
“师长,李司令一语中的。当前最大瓶颈,是生产!要形成稳定、足量的供应,必须突破三大难关!”
“讲!”
师长目光如炬。
“第一,设备!”
江岳竖起一根手指,
“我们现在用的是土法改造的瓶瓶罐罐,效率低,质量不稳。真正的反应釜、离心机、恒温设备,只有鬼子控制的工厂有,或者得走天津、上海的洋行路子。但这些东西,要么需要硬通货砸,要么需要……特殊渠道。”
“第二,原料!”
江岳竖起第二根手指,语气凝重,
“提纯用的关键化学试剂——活性炭、乙醚、丙酮,根据地几乎无法自产。全靠缴获和秘密采购,量少,价高如黄金,运输线更是随时可能被掐断的咽喉!”
“还有铜!”
李云龙迫不及待地插进来,拳头砸在桌上,
“他娘的,造子弹,缺铜缺得老子眼都绿了!一根金条能换一车皮铜锭,这买卖就值!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