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赫连盛的神情更加缓和,示意赫连舒坐下,“你娘把昨儿的事都和为父说了,你对那位锦衣卫指挥使,究竟是怎么看的?”
赫连舒一时吃不准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思索片刻后谨慎地道:“督公手段狠辣,但他只忠于皇上,是一位能力卓越的纯臣。”
赫连盛愣了愣,抚掌而笑,“好,好得很,女儿回家几个月,还没心疼自家爹娘,倒先心疼起外面的男人了。”
这话的内容实在讽刺,可赫连舒又明明白白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和满意之色,心头不禁有点毛毛的,沉默不语。
赫连盛给她斟了杯茶,沉吟道:“先前你提及的退婚一事,为父仔细考虑过,其实……也不是不可行。”
赫连舒这回真正愣住了。
赫连盛端起自己的茶杯啜了一口,眼睛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长宁侯府并无实权,谢垣至今还未考取功名,纵然出了个王妃,偏生誉王是个闲散王爷,往后对太子登基也并无太多助力。
“而正如你所说,那人是纯臣,将来新帝登基,他将继续是新帝的纯臣,倒比别人来得可靠。”
赫连舒依然沉默,内心却感到强烈的讽刺。
她想了那么多的办法要和谢垣退婚,却比不过便宜爹一念之间的权衡利弊。
赫连盛越想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位手握大权的鬼面男子在自己面前一脸谦卑、予取予求的样子。
“舒儿,往后多出去走走,若与西陵大人见了面,一定要告诉为父,让为父为你好好筹谋筹谋。”
说完这话,赫连盛也感觉自己似乎有点太上赶着,咳嗽一声,“我是你爹,总不会害你,纵然那西陵深再好,你也不能轻易就和他互许终身,‘聘为妻,奔为妾’,你可记住了?”
“是。”赫连舒的态度依旧淡淡的,赫连盛几乎又想发火,但只能生生忍住。
忽然一道人影奔到书房门口,急促地叩了几下门。
“启禀老爷,张家老太君派了人来,紧急请大小姐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