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清洛卧于榻上,却如芒在背,辗转反侧,难以成眠。/我_的¨书`城\ ·已/发+布`最!新~章^节~窗外,夜色浓稠如墨,仿佛将世间万物都吞噬其中。偶尔传来的更夫打更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每一声都似重锤般敲击在清洛的心间。
她的脑海中,尽是欧阳剑的身影,心忧如焚。不知此刻的他,究竟身困何处?是否遭受折磨?是忍饥挨饿,还是正承受着身心的双重煎熬?无数可怕的念头,如鬼魅般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去。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李贤,若他此刻尚在长安,以他的能力与威望,或许尚有一线生机,能救欧阳剑于水火之中。可李贤如今正忙于南方水患,肩负着万千百姓的生死存亡,已多日未曾有书信传来。清洛甚至不知他那边的情形究竟如何,是水患得以控制,还是依旧危机重重。她满心无奈与担忧,却又鞭长莫及。
清洛心中反复思忖,将相识之人一一在心中过了个遍,竟发现能帮欧阳家摆脱困境之人,寥寥无几。这愈发让她感到绝望与无助,一颗心仿佛坠入了无底的深渊,黑暗与恐惧将她紧紧包围。
不知不觉间,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清晨的曙光如利剑般,穿透了浓稠的夜色。一轮红日缓缓升起,金色的光辉洒向大地,给世间带来了光明与温暖,却唯独照不亮清洛此刻阴霾密布的心。¨h¨u_a,n_x*i~a*n-g.j·i+.~n+e¨t¨
清洛再也无法躺在床上,她起身,唤来玉珠,语气坚定地说道:“帮我洗漱打扮。”玉珠见她神色憔悴却又透着一股决然,不敢多问,赶忙上前伺候。
洗漱完毕,玉珠为清洛精心挑选了一件素色衣衫,淡雅而不失端庄。清洛对着铜镜,仔细整理着自己的妆容,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而决绝。她深知,此次前往表姐李冰姝处求助,或许是欧阳家最后的希望,无论结果如何,她都要全力以赴。哪怕前方荆棘满途,她也绝不退缩。
清洛一心只念着要救欧阳剑,刚欲不顾一切地冲出去,却被母亲伸出双臂,如同一道坚固的屏障,硬生生地阻拦下来。母亲眼神中满是担忧焦急与,双手紧紧拉住清洛的胳膊,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近乎哀求地说道:“洛儿,你莫要冲动咱们暂且耐心等待,等你父亲下了早朝,再从长计议。”
一旁的护卫们也纷纷围过来,单膝跪地,神色凝重地劝道:“小姐,夫人所言极是,还望小姐三思啊!”
清洛心急如焚,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用力挣扎着,却挣不脱母亲的双手,急得顿足道:“
母亲,欧阳家危在旦夕,女儿怎能坐以待毙!再等下去,恐怕就来不及了!”
母亲看着清洛如此执着,心中又疼又急,眼眶也红了,说道:“洛儿,你且冷静些。±鸿a#?特<小])·说μ`|网¥? %¢?已?¤发:D布:最?_{新?°章@?节??你父亲身为尚书大人,自会有办法。咱们现在不能乱了分寸。”
清洛无奈,只得强忍着心中的焦急,在厅中来回踱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自己的心上。她心中不断揣测着欧阳剑此刻的处境,忧虑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终于,等到父亲下朝归来。清洛见状,急忙迎上前去,眼中满是期待与焦急,问道:“父亲,欧阳剑他……欧阳家的案子可有转机?”
父亲神色凝重,一脸疲惫地走进厅中,缓缓坐下,长叹一口气,眼中满是无奈与惋惜,说道:“洛儿,此事已然查清,欧阳大人贪污一案属实。他贪污受贿数额巨大,圣上得知后龙颜震怒,已下令查封欧阳家。家中男丁皆发配边疆军营,女眷则沦为奴仆,欧阳剑也已被正式逮捕。”
“什么!”清洛听闻此言,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几乎站立不稳。她瞪大了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不,这不可能!欧阳伯父一生清正廉洁,定是被人诬陷,或是屈打成招!父亲,您一定要救救他们!”清洛说着,“扑通”一声跪在父亲面前,泪水夺眶而出。
母亲李义珍听闻,也是悲痛万分,身子晃了晃,她捂着心口,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一个好好的大家庭,就这么毁了……”
父亲看着清洛,眼中满是心疼与无奈,伸手想要扶起她,却又停在半空,说道:“洛儿,为父也不愿相信,可此事乃是大理寺和刑部几位大人亲自审问,证据确凿,不会有假。为父身为尚书大人,更应以身作则,知法守法,断不能插手此事。况且,此次案件由武三思全权负责,他向来刚愎自用,手段狠辣,此事怕是难以挽回了。”
清洛心中乱成一团,犹如一团麻线,怎么理也理不清。她抬起泪眼,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