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
李莲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淡淡的笑意:"晚上加个肉菜。"
我知道,这不只是欢迎狐狸精的到来——更是在纪念这个平凡却温暖的时光。
暮色染红窗纸时,灶房里飘来糖醋排骨的浓香。狐狸精急得首扒拉我的裙角,尾巴在地上扫出沙沙的声响。
"别急,"我揉揉它毛茸茸的脑门,"李莲花的手艺值得等待。"
烛光摇曳,桌上摆着两碗油亮的排骨——大碗是我的,小碗去了骨头的是狐狸精的。李莲花面前只有一碟清炒时蔬和半碗白粥,素净得刺眼。
狐狸精埋头吃得吧嗒作响,酱汁糊了满脸。李莲花看着它,眼角泛起细纹,伸手替它擦掉鼻尖上的饭粒。这画面莫名让人鼻酸——他给小狗擦脸的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饭后我们在院中给狐狸精洗澡。月光下,李莲花挽着袖子,小心避开小狗的耳朵给它打皂角。泡沫堆在它背上像座小雪山,被我一瓢水冲垮时,狐狸精猛地抖毛,溅了我们一身水珠。
"小混蛋!"我抹了把脸,却见李莲花难得笑出了声。水珠挂在他睫毛上,被月光照得亮晶晶的。
夜里安顿时却犯了难。
"让它跟我睡嘛,"我抱着狐狸精不撒手,"你看它多暖和..."
李莲花不知从哪变出个竹编的小筐,铺上软垫摆在床边:"狗有狗窝,人有人塌。"他边说边往里垫了件旧衣,素白的料子洗得发软。
狐狸精对新窝很满意,转了三圈才蜷成个毛团。我蹲在旁边戳它耳朵:"没良心的小东西。"
夜半醒来,发现月光透过窗棂,正照在空荡荡的狗窝上。我心头一跳,却听见门外传来窸窣响动。
悄悄推开窗缝,只见李莲花独坐一楼台阶上,膝上蜷着熟睡的狐狸精。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它的绒毛,目光却望着远处山峦。月光为他披了件银纱衣,也照亮了放在身旁的那把少师剑——剑身出鞘三寸,寒光如水。
狐狸精在梦中蹬了蹬腿,他立即收剑入鞘,轻轻拍抚小狗的背脊。那一瞬间,我仿佛看见西顾门主,也是这样温柔地安抚受惊的战马。
"李相夷..."我无声地动了动嘴唇,退回屋内。
床边的竹筐还带着余温,我蜷进被子,听着窗外隐约的剑鞘轻叩声,和狐狸精细细的呼噜。这声音让人心安,像是漂泊的船终于听见了灯塔的浪响。
晨光漫过窗棂时,我正与一头乱发作斗争。铜镜里的人发丝蓬乱,怎么挽都松松垮垮要散开。最终放弃地扎成马尾,发带还是李莲花上次从市集带回的那条靛青色。
楼下飘来米粥的甜香,混着腌脆瓜的清爽。厨房灶台上,陶罐用温水煨着一碗南瓜粥,旁边小碟里码着三块枣泥糕——边缘整整齐齐,定是用刀修过边角。我捏起一块叼在嘴里,甜糯的滋味在舌尖化开。
推开吱呀作响的后门,晨露的气息扑面而来。李莲花背对着我蹲在梨树下,素白单衣被风拂动,勾勒出清瘦的脊线。他手中刻刀灵巧游走,木屑簌簌落在晨光里,像撒了一地碎金。
狐狸精第一时间发现了我,叼着块木片欢快地奔来,尾巴摇成小旋风。
"慢些。"李莲花头也不回地叮嘱,手中刻刀在屋檐处雕出莲花纹,"当心绊倒。"
阳光穿过他指缝,在未完工的狗窝上投下斑驳光影。我蹲下身,发现连门楣都雕了精巧的云纹,内侧还细心地磨圆了边角。
"给狗住这么讲究?"我戳戳小门廊。
刻刀在晨光中划出银弧。李莲花终于抬头,鬓边沾着细碎木屑:"狗不挑食。"目光掠过我的马尾,"...也不挑打扮。"
狐狸精突然"汪"地冲向厨房——蒸笼正冒出白汽。李莲花起身时,袖中滑落几粒木屑,随风飘向廊下。那里空空如也,但我知道,昨夜出鞘的少师剑己收归他的储物空间。
"去拿狐狸精的食盆。"他边走边拂去衣上木尘,背影浸在朝阳里,"顺便把你那半块枣泥糕吃完,别糟蹋粮食。"
梨花瓣飘落在新雕的狗窝顶上。我望着厨房方向,炊烟正袅袅升起,与山间晨雾融为一体。这个清晨如此平凡——没有名动天下的少师剑,只有一把为小狗雕窝的刻刀;没有西顾门主,只有一个记得我爱吃枣泥糕的帅哥。
而这,或许就是最好的模样。
李莲花将精巧的小木屋安置在莲花楼门口,狐狸精立刻钻进去转了两圈,尾巴把木门撞得啪啪响。
"不行!"我蹲下来戳它湿漉漉的鼻头,"晚上我要听着它打呼噜才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