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原来这二十年来，他的至亲就长眠在离云隐山不过三日路程的地方。

"明日..."他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我想去祭拜他们。然后...去找回师兄的遗骨，查明当年的真相。"

岑婆手中的茶盏"当啷"一声落在桌上，茶水溅湿了袖口。岑婆的目光落在李莲花身上，像是要将他此刻的模样刻进心里。这个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今终于要踏上寻根的路，而她，却只能站在这里，看着他离开。"这么快就要走？"她声音发颤，"你身上的毒..."

"师娘，我的毒暂时无碍。"李莲花轻轻握住她岑婆的手，"有些事情，该弄清楚了。"

岑婆的嘴唇颤抖了几下，终究没再阻拦。“……好，”她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蓝布包袱，里面整整齐齐叠着几件厚实的冬衣。"带着...这是我给你缝的冬衣。"她声音哽咽，"这次...这次别再一个人扛着了。"

李莲花接过包袱，触到夹层里硬硬的物件——是几包他最爱吃的桂花糖。这个总是严厉的师娘，连关心都要藏得这样深。

"师娘......"李莲花抬眸，眼底带着几分歉疚，"我很快回来。"

岑婆勉强扯出一丝笑，伸手替他理了理衣襟："去吧......你爹娘和哥哥，一定等很久了。"

"师娘放心，"李莲花突然俯身，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等查明真相，我就回来陪着您。"他抬起头，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往后余生，我哪儿都不去了，就在云隐山陪着您。"

岑婆浑身一震，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她伸手，像对待幼时的李相夷那样，轻轻抚上他的发顶："傻孩子...师娘只要你平安..."

窗外，最后一滴雨水从屋檐坠落，在地上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李莲花望着岑婆布满皱纹的脸庞，突然发现记忆中那个严厉的师娘，眼角己经爬满了岁月的痕迹。他轻轻握住那双苍老的手："等我回来，天天给您熬药膳，保管比师父在时养得更好。"

岑婆破涕为笑，用袖子狠狠擦了擦眼睛："好，师娘等你回来，厨房里有我给你们俩留的午饭，你们去吃吧，师娘累了要休息会。"说完便转身进了里屋。

窗外，雨声渐歇，只剩下屋檐滴水的声音，一声一声，像是谁的眼泪砸在青石板上。

凉风穿堂而过，带着雨后泥土的清香。李莲花望着师娘的背影，轻轻抚过包袱里叠得整齐的衣衫，在心里暗暗立誓：这一次，他一定要活着回来，守着这个等他回家的人。

李莲花转身时，光正好透过窗棂，在他清瘦的侧脸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看见我脸上的泪痕，微微一怔，随即露出温柔的笑意。只见他手腕一翻，那个蓝布包袱便消失在空间手链的微光中，取而代之的是一方素白手帕。

"小果，我没事。"他轻轻将手帕递过来，指尖还带着凉意，"不用担心。"手帕上绣着几片竹叶，针脚歪歪扭扭的，倒像是初学者的手艺。

我接过手帕时，闻到了上面淡淡的药香。李莲花己经转身往厨房走去，"我们去吃饭吧，你一定饿了。"他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混着碗碟碰撞的清脆声响，"我先热饭，你出来把门关好。"

我关好岑婆的房门，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在氤氲的热气中忙碌。蒸笼冒出的白雾模糊了他的轮廓，却遮不住他微微发抖的指尖——原来这个看似平静的人，心里早己掀起惊涛骇浪。

"李莲花..."我鬼使神差地上前，从背后环住他清瘦的腰身。他的身子猛地僵住，手中的锅铲"咣当"一声掉进锅里。

"小果？"他的声音有些发紧。

我把脸靠在他肩上，闻到衣衫上的清香："不要难过..."感觉到他的身体浑身一僵，"我会一首陪着你。去哪儿我都跟着你。"

灶膛里的柴火"噼啪"爆出个火星。李莲花慢慢放松下来，温热的手掌轻轻覆在我手背上。他没有说话，但我听见他喉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像是漂泊多年的孤舟终于找到了停泊的港湾。

蒸笼里的馒头散发出甜香，锅中的热汤咕嘟作响。在这寻常的烟火气里，我们就这样静静站着，任凭窗外的阳光将两个相依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灶台上的汤锅突然"咕嘟"一声沸腾起来，蒸腾的热气模糊了李莲花的侧脸。他轻轻拍了拍我环在他腰间的手，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小果，菜要热糊了。"

我慌忙松开手，指尖还残留着他衣料上沾染的暖意。李莲花转身时，我分明看见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眷恋，像是舍不得这个突如其来的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