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老张大手一挥,说‘吉时已到,送新娘……’俺…俺们几个当下就傻眼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那是湟河啊,前几天刚发了大水的河,俺们也怕让水冲走,就小心翼翼地蹚水过,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墈¨书~君, .勉¢费?岳~读_”
李木匠身体发抖的厉害,想来应该是那日给他留下的阴影十足。
“俺就记得那水很冷,俺们一步一步往河中心走,直到水漫过了腰,浪打在俺们身上,有两个都站不稳了,枣花就坐在那破木箱子上,也不动,也不说话,红盖头被河风吹得一掀一掀的,俺偷偷看了一眼,差点吓得背过气去……”
“你看到了什么?”青莲急忙问道。
李木匠不知道她这样问有何深意,但看到她一脸着急,想必是很重要的事情,便颤抖着说道:
“俺……俺看见她那眼神空洞洞的,全是眼白,一点黑色的眼珠子都看不到,非常吓人,差点就把箱子扔了。”
眼球泛白,眼神空洞,三魂已去其二,七魄尚不存三……
青莲听着李木匠这些话,心中不禁有些发紧,这究竟是一只什么样的精怪,能有如此高深的能力。
“老赵家在什么位置?”
李木匠想了想,站起身来走到院门口,抬头看着东边,“那里就是,不过自打枣花‘嫁’河伯之后,他就带着哭瞎了眼睛的婆娘搬走了,房子也一直空着,村里人说枣花死的惨,不吉利,三十年了也没有人进去过。”
青莲闻言急忙来到门口,顺着李木匠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只有几间破败不堪的瓦房,房顶上的杂草已经长得很旺盛了,很显然是常年没有人居住的结果。
“那……后来你们还听说到过老赵的消息吗?”
李木匠摇了摇头,将目光转向了老孙头,“孙叔,您老常年在这条河上,十里八乡的基本是您都拉过,老赵……”
老孙头叹息道:“额也没有见过,自从他女子死了以后,他就没有一点消息了,从咱村出去后,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青莲的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觉,这个村子进出只有一条路,如果老赵跑到了周边的村子里,也不可能三十年来杳无音信。
至于去了其他地方,整个村子隔着一条宽大的湟河,要过去就必须坐老孙头的船,老孙既然不知道,那就只能说明,要么老赵没有离开这里,要么就是他们两口子已经不在人世了。
只不过,青莲更加偏向老赵两口子已经不在人世,如果那精怪真的通灵性,以青莲对精怪的了解,肯定会对老赵夫妇进行残害的。
不过她暂时没有打算将此事说出来,毕竟只是一个猜测。
随后,李木匠和青莲说了那日在河里的情况。
当时李木匠他们八个人几乎是闭着眼睛同时松了手,那个破箱子还有上面的枣花只在水利冒了几个泡,然后就没有了踪影,枣花那个孩子连一声都没有吭就“扑通”一声消失在了河面上。
李木匠说到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随即像被抽干了力气,大口喘着粗气,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
老孙头也忍不住掉下了眼泪,枣花这孩子是老头子看着长大的,谁知最后落了这么个结局。
青莲面色沉重,沉默了许久,只问了一句:“水最后退了?”
老孙头不停地喘着粗气:“退了,真的退了,就在枣花沉下去不到半个小时,天上的云就散了,然后那河水就和有人拔了塞子一样,看着就往回缩,那叫一个快。*齐\盛,暁/税·罔- ?追·罪`鑫,漳?节*”
李木匠一直点着头应和着,“是咧是咧,孙叔说的没错,俺们当时已经上岸了,就在边上看着,老张头点了三根香,就在河坝边上念叨了一通,看着河水哗啦啦往后退,没有一会儿连河滩都露出来了。”
“是啊,保住了,命保住了,房子也保住了,农田,果树这些都保住了,可是咱村的心也跟着枣花一块死了……打那以后,‘河伯娶亲’就成了咱村抹不掉的规矩了,同时也是悬在额们头顶的一把刀,因为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一家的闺女被投入河里。”
老孙头痛苦地说道,脸上满是对过往种种的懊恼和无奈,他自己也想过救下这些姑娘们,可是每次等到他乘船过去的时候,那地方什么都没有了,只有那破木箱子上掉下来的碎屑。
“从那以后,老张头就成了咱们村子里的活神仙,他说河伯啥时候娶就啥时候,他说选谁家就选谁家,也没有人敢说个‘不’字,因为那水……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