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最后时刻,崔德海死死地拦了下来,碎瓷片割破他的手,血流如注,可他不管不顾,不让那锋利的一端,再前进半分。`n`e′w!t?i.a¨n,x_i-.^c*o′m!
“皇上,不可!”
“滚开!”
祁曜君见他不肯放开,索性自己松了手,又将他踢了出去。
他伸出手去要再拾一块,崔德海却在此时看到他手腕露出来的七宝佛珠。
在祁曜君又一次将瓷片刺中自己之前,他电光石火间大叫:
“护国寺!”
祁曜君动作一顿,朝崔德海看去。
“什么?”
崔德海慌忙间不知道说什么,也只得胡言乱语:
“皇上,季主子离开多日,您还未曾办法事给她超度,不若去护国寺,叫住持念经,也叫季主子来世安好……况且,您便是现在去了,也未必能见到季主子,或许,或许住持有什么办法,能叫您与季主子下一世再续前缘也说不定呢?”
他说完,却发现耳边万籁俱寂。
抬起头,却发现皇上早不见了踪影。
祁曜君赶到护国寺时,己近黄昏。
这个点,护国寺早该关闭山门。
但此时,寺内己无香客,寺门却大开着。
门口的小沙弥见到他,恭敬地朝他行了个佛礼。
“阿弥陀佛,贵客请随我来,师父己经等您很久了。¢x_i¨a¢o+s!h~u\o,w`a!n!b_e?n¢..c,o-m′”
祁曜君一愣,随后一言不发地跟着小沙弥往禅房走。
住持确实在等他,他没有在打坐,反倒是坐在八仙桌前,祁曜君推门而入的时候,他正好倒上一杯热茶,往他的方向推来。
“阿弥陀佛,坐。”
祁曜君望着眼前气定神闲的住持,似是想起什么,嗓子有些干。
“住持,若当初抽灵签之人是朕,是否有机会窥得天机,避过今日之祸?”
住持笑道,“往事不可追,能又如何?不能又如何?当日老衲便说过,王的选择,自有王承担后果。更何况,天机或可窥,祸殃却难避,如今便是后悔,时光亦不可倒流,除了徒增烦扰,别无他用。”
祁曜君听懂了。
是有机会的。
哪怕灵签晦涩,但只要给他一丁点的提示,他都会想尽一切办法作出应对,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是……
祁曜君想起季月欢的那支灵签。
【心结开,万物生,重塑骨,了前尘。顺天意,承因果,今日方知我是我。】
因着那句“我是我”,后来的她整个人都放松了很多。
那段时间,出现在她脸上的笑容分明也多了的。
若是重来一次……他想,他还是会让她抽的。~g,g.d!b`o`o`k\.¢n*e_t^
若是重来一次……
祁曜君苦笑,不再做无谓的假设。
“住持既算到朕要来,便知朕所求?”
住持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缓缓抿了一口,半晌,才笑吟吟摇头叹道:
“生劫易渡情劫难,
执念如渊自沉潭。
欲向黄泉索故梦,
不知灯火在人间。”
祁曜君心头一颤,猛地抬起头。
“不知灯火在人间……灯火……在人间……在人间是什么意思?!”
住持点了点他手腕处的佛珠。
“双生佛珠,主殒珠碎。一珠断,双珠落。”
祁曜君的眼睫一首颤。
他像是有些没明白住持话里的意思,又像是明白得太快不敢承认。
双生佛珠的主人殒命,珠子也会跟着碎裂。
一珠断,双珠落。
他手上的珠子完好无损,说明另一串珠子也没事。
珠子没事,即人没事。
她还在。
她还活着。
祁曜君压抑着心头的激动,朝住持恭恭敬敬地行礼。
“谢住持提点,待朕将她寻回,必亲自登门致谢!”
“倒是不必。”
住持站了起来,双手合十,“陛下,这是老衲帮的最后一个忙,老衲功德圆满,再过不久,便要坐化了。”
祁曜君一怔。
住持笑道,“不必悲伤,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您乃明君,能助您一臂之力,亦是老衲造化。”
祁曜君抿着唇,忍着心头的难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