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闻言深深看他一眼,终是噤了声。
赵顼眉峰微挑难掩好奇,倒想看看这黄忠嗣如何应对这般局面。
"枢相,策论本无不可。然此时辰紧迫,若真作篇完整策论,恐误了诸公时辰。"
黄忠嗣不卑不亢道,"不若改填一阕词如何?"
文彦博面如止水:"也罢。"除却颔首应允,他还能如何?
那策论若真教他现作,横竖是要等到日落西山了。
但见黄忠嗣阖目凝思。
不过半盏茶光景,忽地双目灼灼:"有了。"声如金石相击,
[虎狼环伺,贺兰云黯,幽燕风高。
念澶渊盟誓,岁输金帛;好水川恨,血染征袍。
北虏贪饕,西戎狡黠,皆欲中原割鹿刀。
须明鉴,纵联弱制强,终是煎熬。]
他忽地向前踱了两步,正停在文彦博两步之外。
![庙堂当砺霜毫,铸甲兵、屯田固险壕。
效管仲盐铁,充盈府库;卫青骑射,整顿旌旄。
内修政理,外抚夷狄,待得风雷起六韬。
观天象,看银河星斗,自有昭昭。]
最后一句"自有昭昭"脱口时,蓦地欺身向前,一张俊脸直逼文彦博面前。
文彦博原本仍在细品词中精义,被这般唐突惊得踉跄后退,险些摔倒!
黄忠嗣急忙伸手扶住,笑意如春风拂柳:"枢相当心脚下。"
旋即扬声道:"在下这支《沁园春·边策新论》,众位可还满意?"
刹那间朝堂鼎沸。王安石率先以笏击节,新党众人立时跟风喝彩。
御座上的赵顼击掌大笑:"好个'看银河星斗,自有昭昭'!黄卿真国士也!"
"陛下过誉了。"黄忠嗣拱手笑道,随即转身询问:"枢相可还满意?"
文彦博心中暗叹一声,看了青年一眼:"可。"
他很想说不行,但若真敢说这词不行,那便要被骂作老眼昏花了。
词中既显外敌威胁之意,局势分毫不差,亦给出应对之策。
虽不敢称绝妙,却也绝然不差。
赵顼带着笑意问道:"黄卿,你这词名《沁园春》可有深意?"
"启禀陛下,无特别含义,只为纪念一人罢了。"黄忠嗣郑重道。
"哦?纪念谁?"皇帝明显有些好奇。
"臣称他子任先生,乃臣最为敬佩之人,惜已仙逝。作此阕词,聊表敬意。"
"原来如此。"赵顼点了点头,"黄卿倒重情,如今作此阕词,倒也能助其名垂千古。"
黄忠嗣心中暗叹:何须我为他扬名?那可真是近现代中国少数可称圣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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