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孺留下来为工地上的人们冼衣做饭。
慕妃雪从小就娇生惯养,过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贵生活。可以说是什么都不会。但是她识文断字,在这群几乎个个目不识丁的人中是很少见的。所以也因此有了用武之地。平时帮助民伕照顾家人,顺便教孩子们识字,还替人们给远方的亲人代写家书换取报酬。虽然不多,倒也是衣食无忧。
闲瑕的时候,慕妃雪就会和妇人们一起去附近的集市,购买一些生活用品。这里是当地人与民伕交易的地方,人们在其中互相交换需要的东西。营地里的妇人们多半都会织布纺纱,她们就把这些自己织的布和纱拿来卖掉换钱买东西用。慕妃雪小时候曾经学过一段时间刺绣,虽说学艺不精但绣个手帕一类的小物件还是绰绰有余的。在这种小地方会绣花的人那更是凤毛麟角。所以人们趋之若鹜,这又给她带来了一笔额外的收入。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转眼已是金秋收获的季节,田野里一片片的金黄和葱绿色,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往年的这个时候,人们的脸上满满的都是喜悦。可今年所有人的心里都有些忐忑不安。
今日从集市上回来,慕妃雪掂量着手中的钱袋子。这几天的绣品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她一抬头,就把烦恼抛到了九霄云外。挥手叫道:“悦儿,这边。”
安悦儿飞奔过来:“白荷,你又去集市上了。今天怎么样?“她是慕妃雪在工地上认识的朋友,两个人年纪相仿,一向是无话不说。但她担心自己的身份被人发现,给其他人带来麻烦,所以才化名白荷。
“不太好。最近太奇怪了,去集市上买东西的人少了许多。”慕妃雪说道:“或许是因为秋收,营地里的人也走了不少。反正安农渠快修好了,留太多人也没什么用。瞧你的脸色不太好,生病了吗?”
“我没事。是我爹爹,”安悦儿叹道:“爹爹刚从河渠令甘凌云大人那里回来,正在家里发愁呐。”
“安伯伯在愁什么?”慕妃雪所说的“安伯伯”,就是几个月前从南相人手里救下许多人性命的护渠副将安卓达。他是安悦儿的父亲。
安悦儿苦笑道:“听爹爹说,因为这两年许多地方的田里头都遭了灾,粮食已经不够吃了。爹爹手下的三千护渠兵和营地里那两万多还没有安置的百姓,存的粮食根本就不够过冬用的。最多一个月就会断粮了。”
“那就没有办法弄到粮食了吗?”
“办法倒也有,那就是花钱买。可是东方列国都不肯卖粮食给昭国。哼!他们就是想看着昭人都饿死才高兴呢!还有那些粮商,把粮食全都屯着准备卖高价发国难财。这些该死的家伙!”一提到这些,安悦儿就忿忿不平起来。
慕妃雪禁不住想到了自己那个商人父亲:“商人向来只认钱,这不奇怪。可这么多的人要过冬,需要多少粮食才够?”
安悦儿说道:“听爹爹转述甘大人的话,最少要五千石。爹爹说甘大人已经上书王庭,请求援助。昨天王上已经下了诏令,不论任何人,能筹到五千石粮食助百姓过冬者,立赏千金,还封爵位。”
慕妃雪说道:“这王君倒还挺大方呐。”说到这突然邪魅一笑:“悦儿,怎么一提到那个甘大人,你就脸红了?难道你喜欢他?他长的帅吗?”
安悦儿如梦初醒,叫道:“没有!你别瞎说!”
“你就有!你就有!”
“白荷你这个坏丫头,你给我站住!看我怎么收拾你。”
“有本事你来呀。追不上,追不上。”
充满青春活力的身影伴着少女清脆的笑声,在田野上跳跃闪烁。引得人们纷纷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