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渐渐安静下来。荆戈探头进来说道:“走。”
这令人觉得窒息的寂静仅仅只持续了片刻,马蹄声和喊杀声遮天蔽日的袭来。四个人合力把不速台给弄到荆戈寻到的马车上,然后沿着一条小路悄悄的离开了王庭。
早就埋伏在王庭外面的四路骑兵收到了信号后,一起冲了进去。当他们看到整个营地空无一人,再想要逃跑时就已经太晚了。
万千条火蛇从天而降,布置在王庭西面高地上的怯薛骑用密集的箭雨狠狠的射向下面的叛贼。那些帐篷里都是浇了火油的柴草,有些里头还埋了火药包。一声声爆炸伴随着敌人的惨叫和呼喊声,交织成一曲死亡的乐章。
五千名边骑精锐收到信号后,立刻从藏身的山谷里冲出来,向从王庭里侥幸逃脱的幸存者袭来。他们手中拿着威力无比的蹶张弩或锋利的精铁长刀,在烈火的映衬下,犹如从地狱中的恶鬼般。吓得人们魂不守舍四散奔逃。怯薛骑射光了所有的箭后,也抽出马刀向叛军冲杀。
在西昭骑兵和北胡怯薛骑的两面夹击下,仅仅一个多时辰,数万叛军土崩瓦解,下马弃械投降。只有少数人护着他们的首领冲出了包围圈。边骑退出了战斗,清理门户的事情还是让他们北胡人自己解决的好。昭人犯不着越俎代庖。
公主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当她看清楚了那个在怯薛骑阵前领兵冲锋陷阵的人,顿时感觉到天旋地转:“如果那个人是我父汗,马车里的究竟是谁?”她指着马车大叫道。
“老王,咱俩挺多年没见了。这回本汗来了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总算把你这个老狐狸给钓出来了。”不速台向对面那个人大声说道。
“老夫这次倒是真的对大汗刮目相看。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您还真舍得啊。只是,大汗此刻除了在担心公主的安危之外,更多的恐怕还是寒心吧。”王错淡定的回应。
“哎,你这家伙嘴巴还是和以前一样毒竦。”不速台叹道:“孟各这个小狼崽子,还真是个养不熟的。为了当上大汗,居然会害死了那么多人的性命。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想要什么,可以跟我讲嘛!当年脱赤兄弟为我而死,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好好的报答他。不就是汗位嘛。其实我已经想好了,只要孟各娶了花古,我就将汗位传给他。这小子以前挺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正是因为大汗的这个想法,才会让孟各王子成为众矢之的。大汗身边有人将这件事给散播出去,才使得别有用心的人蠢蠢欲动。老夫认为这次叛乱,对方的主要目的,就是除掉大汗的乘龙快婿。同时劫持公主,诛杀其他有资格继承汗位的王子后,再逼您退位。与其终日生活在恐惧中,还不如来个痛快的。”王错说到这,向不速台问道:“老夫请教大汗,您是如何确定那个孩子同老夫的关系?”
“很简单,能让你把家传玉佩拱手相送的人,一定是值得信赖的。我相信你的眼光。”不速台一扫之前心中的阴郁:“老王,我欠你一个大人情。说吧,你想要什么,随便提,本汗绝不食言。”
王错拱手道:“谢大汗美意。其实也没什么。想向大汗借二十年的时间而已。”
“为什么?”
“我大昭历经六代之积累,已经是天下第一强国。一统天下指日可待。但逐鹿中原,灭国夺地,必须要有一个稳定的后方。北胡人数百年来骚扰我大昭的北方边境,是大昭一统天下最大的阻碍。老夫希望能得到大汗的一个承诺,二十年内不得南下,大昭愿将漠沙以西的丰饶牧场让给北胡做补偿。大汗以为如何?”
“好,我答应你。”不速台大声说道。
“谢大汗。”王错一拉马缰,绝尘而去:“老夫就不打扰大汗享受天伦之乐了,告辞。他日大汗驾临云天王城,王某在寒舍扫榻相迎。”
“父汗,父汗。”花古公主在一队怯薛骑的护卫下飞奔而来。不速台心中忐忑不安,强撑着笑脸:“花古你没事吧,可吓死父汗了。那个小兄弟那去了?这小子人品不错,还挺有本事的,长的也俊。女儿呀,如果你喜欢他,父汗就招他做驸马如何?”
花古俏脸微红:“父汗,这么多人你说这个干什么呀!再说那人是个姑娘家,怎么能做驸马啊?还有,父汗,你的妃子已经不少了,可不许打慕姐姐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