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弟子在洞中来回踱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内心挣扎不已,一边是师父的托付,一边是慈母的病危,两难的抉择让他痛苦万分。思忖再三,终究是孝道难违,又恐耽搁了家中大事,导致自己抱憾终身,无奈之下,他只得含着泪,颤抖着双手,取来火种,怀着愧疚与不舍,狠下心来将师父的肉体火化。那火焰燃起之时,弟子泪如雨下,仿佛自己的心也随着那火焰一同被灼烧,待火势渐息,他朝着那灰烬拜了几拜,而后便急忙赶回家中,去尽那为人子的孝道了。
再说那铁拐李的元神,自华山仙会尽兴而归,一路上还沉浸在那聆听道法、与诸仙交流的美妙情境之中,满心欢喜地朝着砀山洞赶去,想着能尽快归窍,继续闭关修行,将那所得的感悟融会贯通,使自己的道法更上一层楼。
哪曾想,当他赶回砀山洞中,入眼的却是一片灰烬,原本寄身的躯壳早已消失不见,没了形魄可供依凭,当下便如那孤魂野鬼一般,飘荡在这天地之间,心中又惊又惧,焦急万分,一时之间,竟茫然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在洞中来来回回地游走,试图寻找一丝转机,可那洞中依旧寂静,唯有他的慌乱与无助在空气中弥漫。
正彷徨间,他忽然瞧见山林之中有一饿殍,躺在地上,气息奄奄,那身形瘦弱不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显然已是命在旦夕。铁拐李此刻心急如焚,急于寻得一处依托,灵机一动,心想着:“如今我失了躯壳,何不借此饿殍之身还魂,也好有个安身之所,再作他想。” 念及此处,他也顾不得许多,当即施展秘法,凝聚自身元神之力,化作一道微光,从那饿殍的囟门而入,将自己的元神小心翼翼地附于其上。
待他借助这饿殍之身缓缓站起身来,顿觉周身异样,仿佛这具身体极为陌生,与自己先前的感觉截然不同。他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急忙一瘸一拐地朝着河边跑去,欲查看一番自身模样。
待来到河边,他俯身望向那清澈的河水,只见水中映出一人影来:蓬头虬髯,发丝如乱草般杂乱地缠绕在一起,满脸胡须亦是虬结缠绕,毫无章法,一双眼睛硕大突出,透着几分怪异与狰狞,袒露着胸腹,那肚皮松弛,皮肤上还沾染着不少灰尘与污渍,更兼跛足而行,走起路来一高一低,模样甚是丑恶,与自己原本那魁伟的形貌相比,简直天差地别,判若两人。
铁拐李见状,大惊失色,心中又惊又悔,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自己的脸,试图确认这是否只是一场噩梦,可那真实的触感却让他明白,眼前这一切皆是残酷的现实。他赶忙从随身所携的葫芦里倒出太上老君昔日所赠之仙丹,那仙丹入手温润,散发着淡淡的霞光,似蕴含着无尽的灵力。他毫不犹豫地将仙丹一口吞下,心中盼着能借此变回原来模样,恢复那往日的风采。
可谁知,那仙丹入腹,却丝毫未能改变其形貌,依旧是那般丑陋不堪的模样。铁拐李正自懊恼沮丧之时,忽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说道:“草脊茅檐,毁窗折柱,此室陋甚,何堪寄寓!” 那声音沉稳有力,透着无尽威严,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铁拐李急忙回头一看,原来是太上老君现身于此,只见老君身着道袍,手持拂尘,面容祥和却又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高深莫测,周身仙气萦绕,让人不敢直视。
铁拐李见是老君,赶忙上前拜见,“噗通” 一声跪在地上,眼中满是羞愧之色,带着哭腔说道:“老君在上,弟子如今落得这般模样,实在是无颜面对,还望老君赐弟子一法,让弟子跳出这丑陋躯壳,再寻他身吧。” 说着,便欲施展神通,强行将元神脱离此身。
老君见状,赶忙止住他,微微摇头,和颜悦色道:“道形不在于外表,你这副模样挺好。世间万物,皆有其造化机缘,你既入此身,便是命中定数。这看似丑陋的皮囊,实则是对你道心的一种磨炼,若你能不为表象所惑,坚守正道,日后成就必非凡响。我今赠你金箍,用以束你乱发,再赐你铁拐,助你跛足行走。只要你功夫圆满,心怀正道,日后便是异相真仙,又何须介怀这皮囊相貌呢。”
言罢,老君轻轻一挥拂尘,一道金光闪过,便有一金箍出现在铁拐李眼前,那金箍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似有灵性一般。铁拐李赶忙接过,戴在头上,那乱发瞬间被束起,显得整齐了许多。接着,老君又变出一根铁拐,递与铁拐李,铁拐李握住铁拐,顿觉脚下有了支撑,跛足行走也不再那般艰难。
铁拐李听闻老君之言,细细思量,觉得颇有道理,心中那股懊恼沮丧之情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对大道的坚定信念。他便依着老君所言,以手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