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清了清嗓子,高声念道:
“这叫石柱新报,报上说那成都的沈卫国,狗贼!在成都府和周边七县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还把咱们太祖爷的子孙蜀王殿下关进了笼子!
更可恶的是,他强逼着老百姓给他修城墙,累死了上千人!简直是畜生不如!”
“畜生!该千刀万剐的畜生!”老农们听得怒目圆睁,破口大骂。·兰\兰~文^学* ¨已?发¢布_最.新?章/节?
秀才继续念:“报上还说楚将军把地都分到咱老百姓手里了!你们看那土豆秧子,我瞅过了,根茎粗壮,结得可厚实了!那玉米杆子长得比人还高!红薯藤爬满地,看着就喜人!今年,咱不怕饿肚子了!”
“老天爷开眼啊!楚将军是圣人转世!是咱穷苦人的活菩萨啊!”人群爆发出由衷的赞叹和欢呼。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飞向石柱周边的州县。
邻县一个简陋的茶棚里,几个操着石柱口音的货郎“闲聊”起来,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旁边茶客听得清清楚楚。
“听说了吗?石柱那边,翻天覆地了!连街上的叫花子都分了三亩好地!”
“真的假的?吹牛吧?地主老爷能答应?他们不跟你拼命?”
“嘿!拼命?周老财、钱扒皮、孙扒皮那几个脑袋都挂城门楼子上风干了!楚将军手里有尚方宝剑!圣旨亲封的平叛将军!
专砍这些喝人血的黑心地主!现在石柱,是咱穷苦人自己的天下!”
“乖乖……这要是真的……”
“骗你作甚!我表舅刚托人捎信来,他们家五口人,分了整整二十亩地!还问我去不去开荒,去了就分地!只要肯下力气,就有饭吃!”
茶客们听得眼睛发亮,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b!i·q¢i¨z*w¨w?.*c^o!m¨
石柱的消息,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一圈圈扩散开去,烧灼着周边州县无数饥寒交迫、渴望土地的心灵。
消息自然传到了成都那座金碧辉煌的“大将军府”。
沈卫国听完探子的禀报,嗤之以鼻,将手中的酒杯重重顿在案上:
“哼!小野种,黔驴技穷!在石柱杀几个土财主,分点烂地,哄哄那些没见识的泥腿子罢了!他这么乱来,估计还没等我找他,他就先被那些被迫害的地主士绅给暗算了。”
一旁的刘之勃却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东翁,切不可大意轻敌啊。·比!奇/中\文`网- ?首`发.探子回报,石柱百姓如今对楚轩奉若神明,箪食壶浆,众志成城。民心若此,怕是不好对付啊……”
“神明?”
沈卫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一脚踢翻身前的案几,杯盘狼藉,
“老子有刀!有兵!就是最大的神明!传令下去!加征‘平贼饷’,每户再加三斗粮!给我继续招兵买马!凑足二十万!本将军要亲自率军,碾死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种!”
石柱,兵仗司深处。
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巨大的坩埚炉内烈焰翻腾,鼓风机发出沉闷的嘶吼。
通红的铁水在模具中缓缓流淌。
赤膊的工匠们挥汗如雨,沉重的铁锤狠狠砸在刚刚套上炮管、尚在暗红的加强筋箍上,发出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火星如雨点般飞溅。
楚轩同样赤膊,古铜色的肌肤上布满汗珠,在炉火的映照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
他紧盯着淬火池,目光锐利如鹰隼,声音穿透嘈杂:
“陈丰毅!盯紧温度!炮管淬火要快!慢一丝,强度便弱一分!这炮,是要轰塌成都城墙的!容不得半点瑕疵!”
“将军放心!”陈丰毅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煤灰,嘶哑着嗓子吼道,
“这第五门大将军炮,弟兄们就是拼了命,也要把它炼得比金刚石还硬!”
石柱宣慰司东侧,原是一片荒芜的山坳,如今却竖起了高耸的木牌,上书“石柱军校”四个墨字。
校门前,百余名身着粗布短衫、眼神锐利的青年列队而立,腰间束着草绳,却透着一股不同于寻常农夫的精气神。
楚轩一身青色劲装,负手立于高台,目光扫过队列。
“今日,是石柱军校第一期开学。”
楚轩的声音不高,却穿透晨雾,
“你们之中,有猎户之子,有白杆兵旧部,有识字的秀才,也有流浪的孤儿。但从今日起,你们只有一个身份——未来的军官。”
台下,王一飞如今兼任军校总教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