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据?”
崇祯将塘报揉成一团,扔在炭盆里,火焰瞬间吞噬了纸片,
“一个小小的游击将军,拥兵十万就想割据川蜀?他当朕是摆设吗?”
他突然抓住王承恩的手腕,“你说,楚轩到底想干什么?沈卫国都跑了,他为什么不追?”
王承恩被皇帝抓得生疼,却不敢抽回手:
“陛下,奴才猜……楚轩许是想等沈贼站稳脚跟再打?或者……”
他犹豫着,“或者他根本不想打沈贼,只想占着川蜀?”
“放屁!“
崇祯甩开他的手,在暖阁里踱步,
“沈卫国是反贼,楚轩若想割据,何必先打沈贼?他这是……”
皇帝突然停步,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他这是在等!等沈贼把成都的财宝都聚在一起,然后……”
“然后一锅端?”王承恩惊道。_0+7·z_w¢..c·o^m/
崇祯猛地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太师椅的扶手:
“若真是如此,楚轩的心思……太深了。”
他想起楚轩在京城时的奇谋,想起石柱分田的举措,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传旨下去,让锦衣卫密切盯着楚轩的动静。若他敢私吞沈贼的财宝,就……”
皇帝没说完,却用手指在脖子上划了一下。?k!e~k`a+n/s\h?u~.·c¢o`m?
武德殿内,秦良玉接到楚轩已经出兵的密报,手中的茶杯轻轻晃动,茶水溅在青瓷杯沿。
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想起楚轩初次到石柱时的情景,想起他说“要让百姓有饭吃”的誓言。
“楚将军啊楚将军。”她低声叹息,“你这步棋太过凶险,既是赌沈贼的贪婪,也是赌陛下的猜忌……”
成都城头,沈卫国看着远处密林里隐约闪现的火把,又看了看王府庭院里堆积如山的财宝箱,眼中充满了怨毒:
“楚轩!你断我财路,我便让你血债血偿!”
他抓起一面令旗,嘶吼着下令,
“把所有火药都搬上城头!老子跟你拼了!”
却不知,楚轩早已算准他的每一步,一张天罗地网正在成都城外缓缓收紧。
而这场关乎川蜀归属的大战,背后更牵动着京城朝堂的每一根神经。
崇祯正透过层层密探的奏报,紧盯着这场足以影响大明国运的博弈。
……
与此同时,成都府外。
在楚轩的将旗指引下,十万志愿兵如潮水般压向成都府。
晨曦刺破云层时,第一波攻城开始了。
楚轩立马于城南十里的松林岗,手中望远镜的铜筒还带着昨夜的寒气。,狐′恋,文,学¨ \追^最¢新′章?节·
镜中可见成都城头密布的黑旗——那是沈家军特有的蜈蚣旗,此刻正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
“将军,十五门大炮还在双流渡口,辎重队被涪江涨水耽搁了。”
王一飞攥着腰间刀柄,铁手套在晨光下泛着冷光,“要不暂缓进攻?”
“暂缓?”
楚轩放下望远镜,镜片反射出东方的鱼肚白,
“沈卫国此刻正站在垛口后数财宝,我们若等火炮,他定会以为我们怯战。传令下去,第一营、第三营佯攻南门,第五营、第七营试攻西门。记住,伤亡超过三百就后撤,要让城头的匪兵觉得我们是乌合之众。”
南门城下,王石头扛着云梯冲在最前,身后新兵李柱的草鞋在泥泞里直打滑。
“狗日的沈贼!把老子的三亩田还来!”
他骂着,却在距离城墙三十步时突然止步——城头泼下的滚油在地面砸出滋滋作响的油花,一个扛梯的弟兄惨叫着倒地,身上燃起蓝汪汪的火焰。
“撤!快撤!”
王石头拽住李柱的胳膊,两人猫着腰退回壕沟。
城头上爆发出哄笑,一个敞着怀的把总朝下面啐了口唾沫:“看到没?楚轩的农民军就是群挨烫的野狗!老子在重庆杀过三个抗粮的庄稼汉,比他们有种!“
“把总爷。”
旁边匪兵搓着脏手,“等打退了楚轩,沈将军说要带咱们去安南当老爷,是真的吗?”
“安南?“
把总拍了拍腰间的钱袋,里面滚落出两枚元宝,“先把楚轩的脑袋砍下来再说!听说他小子当年被沈家夺了军功,这次怕是来抢咱们的财宝!”
西门方向的进攻同样狼狈。李柱举着包铁皮的木盾前进,突然头顶一声巨响,一块磨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