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人躲避，片刻的沉默后，所有人都欢呼雀跃了起来。

“下雨了——下雨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雨！真的是雨！”

“是水！能活了，有水，能活下去了！”

姬仲川也激动地大笑起来，转头道：“娘！檀哥儿，下雨了！”

“是啊，下雨了！”

姬老太太伸手接着雨水，满是皱纹的手被雨水浸湿，每一条皱纹都被填满，仿佛这片干旱的大地上的每一条干涸的缝隙。

姬自檀来不及说话，集中精神从空间偷渡河水，和358一起维持着降雨。

忽然，路旁传来一声哭嚎。

那是个满面沧桑、衣衫褴褛的男人，一边仰头接着水，一边哭道：“爹！娘！你们要是再多活几日……”

这场雨足足下了三日，三日后，358则一路往他们来的路上“飘”了回去，普降甘霖。

姬仲川在路边停下马车。

这匹马还是在出城的时候碰见有人着急要卖，姬仲川查看过后，发现马只是有些没精神，便将牛卖了，把马买了下来。

他忙活着收拾出能暂时休息的地方，这几日下雨，泥地里湿漉漉的。

半晌，他注意到自家儿子还躺在车厢里，不由有些忧心。

姬自檀这两日都是这样，看着有些没精神。

姬仲川摸了摸他的额头，却也不觉得热。

他本想问问姬老太太，一抬眼，却看见了老太太落寞的神情，不由住了话音。

姬仲川在心里叹了口气。

姬老太太这落寞的原因，便是己经不在身边的大房一家子。

原来那日大雨落下后，黄氏便不肯再走，执拗地说，既然己经下雨了，旱灾要解，不至于活不下去，她就要留在颍州。

姬伯山一开始也是不同意的，但黄氏一定要留下，又跪下磕头哭求，只说要留下找女儿。

虽然姬宝珠大概是卷走家里的钱自己跑的，但血浓于水，大房夫妻怎么可能对这个生死未知的女儿立刻毫无感情。

黄氏怨也怨了，恨也恨了，却还是放不下。

更别说没见到姬宝珠之前，也不能完全确认她就是故意要离开。

姬伯山也无法了，权衡再三，还是给姬老太太磕了三个头，选择和黄氏一起留在颍州。

说到底，长途跋涉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既然颍州能活人，何必还要走那么远的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