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正越轻咳一声,摆摆手,道:“这倒不是。_优¢品¢小?说?网¢ .无~错¢内-容`”
他顶着姬自檀狐疑的目光,继续说:“实则是朝廷又拿此事做文章了,你看。”
樊正越把压在许多册子底下的一封信拿了出来,姬自檀接过来,告罪一声才拆开,仔细看起来。
原来是朝廷在数次战败后,己经开始走玄学路线,以当初神仙颍州赐粮一事标榜当今天子乃是天意所属,叛军都是悖逆天伦、伤天害理,百姓若依附其中,必然没有好日子过。
连带着还传了些叛军草菅人命、滥杀无辜的话。
自京城起,一路传扬过来,己然有蔚然成风的趋势。
偏生天下叛军不是一家,总有些拉起队伍后便对着普通百姓烧杀抢掠的货色,刀枪不对着压榨他们的高门大户,倒是自毁根基起来。
樊正越的队伍还是天下势力中最引人瞩目的,即便他尽力约束下属,也难免受到牵连。
姬自檀沉吟片刻,道:“将军不必为此事烦心。”
樊正越知道自己的小幕僚聪明,含笑问:“自檀己有应对之法?”
姬自檀把信纸重新叠好,道:“当初颍州赐粮一事,那神仙赐书所言如何,天下谁人不知,此事朝廷本就不清白。¨5\4?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_我说句实心话,将军是草莽寒门出身,自然知道于百姓而言,这些神鬼轶事如何比得上吃饱穿暖、日子平安来得实在?”
“再者,将军行事贤明,治军有方,咱们义军这些年行事如何且不提,就说入颍州这些日子以来,对百姓亦是秋毫无犯。”
“这是其一,”他与樊正越对视,笑道,“其二嘛……我夜观天象,见将军紫微星罩顶,颇有天子气。”
樊正越怔了怔,也笑起来。
姬自檀从议事厅出来后,等在外面的小厮连忙跟上。
姬自檀偏了偏头,顺口问:“怎么了?”
小厮禀报道:“方才有人来报,说咱们院子里抓着个贼。”
姬自檀一挑眉,问:“细作?”
小厮摇摇头,道:“是个粗使丫头,原来就在这府里伺候着,咱们大将军住进来之后,遣散了原先知州的姬妾侍女,只有些自称没了活路的,还留在后院做些活计。”
“那丫头叫大丫,腿脚不便,性情也不讨喜,小人叫人搜了她的屋子,搜出许多赃物,不少旧了的首饰钗环,约莫都是从前知州那些姬妾屋子里的物什,是个惯犯了。”
姬自檀本想随口打发了,但思绪忽然一顿,想起来了一个早快忘记的人。·咸-鱼\看\书, ?追,最.新_章?节*
他脚步一顿,问:“人在哪儿?”
钱大丫被五花大绑,锁在一间空置的杂物房里。
那地方阴冷,她腿上的伤虽好了,但病根是要跟一辈子的,这么倒在地上,腿脚立即泛出了绵长的疼痛。
这些年做惯了粗活,倒也学会了忍受这种疼痛。
可她心里却止不住地泛出恐惧。
她一开始在知州府上做丫鬟的时候年纪小,虽然干娘刻薄,别的小丫鬟也欺负她,但认命之后学会讨巧卖乖,日子也能过下去。
渐渐的,也混进了知州夫人的院子伺候,待遇好了不少。
后来她使计,偷了夫人屋子里一件首饰,嫁祸给那为小丫鬟撑腰的大丫鬟,等人家跌下来之后,又陷害那小丫鬟勾搭府上少爷。
知州夫人盛怒之下打杀了人,钱大丫才觉得满意和痛快。
只可惜很快她自己也陷入了种种纷争,虽然总是没伤了性命,但也被知州夫人觉得晦气,贬回去重新做了粗使丫头。
那日外头乱哄哄的,钱大丫察言观色的本事可比其他人强得多,立即躲了起来,眼见着知州和知州夫人被人抓走一去不返,第二日,府上的姬妾大丫鬟们也都被一个一个点出来带了出去。
钱大丫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却下意识认为肯定没什么好事,所以在有人来查问时只说要留在府上。
没两日,又有人住了进来。
钱大丫己经知道这是叛军入城了,能住进这宅子里的,不是叛军首领本人,必然也是他的心腹下属。
她己经过够了苦日子,大宅院里头,即便是粗使丫头之间也是有竞争的,扫院子是粗活,刷恭桶也是粗活,哪个轮着谁,还不是看谁机灵会来事?
但钱大丫走捷径惯了,她只想着,旁人表现不好了,她再不好也是好的了。
可是她给其他人使绊子多了,旁人也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