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跪趴在地上，膝行到了那一大一小两个人的身边。

血迹在地上蔓延开来，医生赶过来急救，却最终只能摇头。

顾父一把扯起顾母的衣襟，暴怒道：“老子让你看着孩子！你干了什么！”

顾母痛哭道：“秋实要吃饭啊！他都要死了！我这个当娘的能不给他饭吃吗！”

顾父一脚踢在顾母身上，旋即被安保人员赶过来压住。

顾母蜷缩起来，泪流满面，模糊的视线仍然追随着那一大一小的两具尸身。

她后半辈子彻底没有指望了。

——

顾家的事到底只是在小范围内引起了一阵讨论，很快就被高考出分的议论压了下去。

出分后，姬自檀成功上岸，难得的是，整个枫树村高中，只有寥寥几个学生落榜，其余的就算滑档，到底也是上到大学了。

倒是知青们的上岸人数不多，这也是寻常事。

毕竟大部分知青都己经在田间地头劳作数年，高中知识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即使想跟着姬自檀他们刷题，各村也都迁就了他们的行动，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补完所有。

好在还有第二年、第三年，他们己经有希望了。

去学校报到之前，姬自檀先顺路回了趟家。

好几年没见，姬母一见到小儿子，就忍不住落泪的冲动，哽咽地把他抱进怀里，道：“回来了，回来就好，都瘦了。”

姬父特意请了假在家，拍拍他的肩膀，亦是红了眼圈，道：“好孩子，出息了。”

姬大哥和大嫂就没那么容易请假了，下班才紧赶慢赶地回到家。

姬自檀给了大哥一个大大的拥抱，道：“大哥！”

姬大哥激动道：“你小子终于回家了！”

姬自檀笑道：“这就是嫂子吧？”

姬大哥笑得脸红，道：“是。”

姬母嗔道：“还不快叫人。”

姬自檀笑道：“嫂子好！”

姬大嫂腼腆地笑了笑，道：“弟弟好。”

姬自檀把带回来的礼物给家里人分了分，在家待到报到前夕才出门。

姬母首点他的额头，道：“你呀，非报那么远的大学做什么！”

姬自檀只是笑，姬母又叹道：“才回家几天啊，又要走。”

她望着远去的火车，眼里带着几分惆怅。

“这孩子，也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