惆怅地咬着丸子,对一桌子人的各异的心思似乎毫无察觉。
等许元嘉把孩子哄去睡了,她才又强忍着心里的惊惶和家人们聚首。
许大哥骂道:“我就知道那东西是个酒色上头、狼子野心的货色!”
建宁伯夫人把女儿抱进怀里,泣道:“我可怜的嘉娘!”
许大嫂摸着儿子的背,颤声道:“怎么办?咱们家怎么就要沦落到那种地步了,我的全哥儿,进宫、进宫,那不就是抄家之后没为——”
触及到许乐全茫然又不安的眼神,她的话音生生止住,只恨恨地抹了一把眼泪。
建宁伯脸色黑沉沉的,他愧疚至极,老泪纵横:“都是当初,我瞎了眼,竟把嘉娘许给了他,日后的惨事,都是由我贪慕侯府富贵而起,害了嘉娘,也害了许家!”
许元嘉摇摇头,道:“爹爹不要说这样的话,他当初装得那样好,错非婚后暴露本性,谁又能想到他是这样的人,更想不到他日后竟会——竟会毒杀发妻,污蔑许家!”
“一切都是那个畜生的错!”
许元嘉抬手拭去面上泪痕,一掀裙摆跪在地上,郑重道:“女儿要与武安侯义绝!”
建宁伯沉声问:“嘉娘,你可想好了?”
许元嘉道:“是,女儿要与武安侯义绝!他既能做出这种事,难道女儿还要与他虚与委蛇下去吗?檀哥儿如今有这样的神异,若被武安侯知道了,到日后,还不知要生出多少风波。”
许大哥道:“嘉娘说的是,那样的夫婿,不如没有。”
建宁伯点点头,道:“事到如今,不能不动作起来了,我建宁伯府好歹也是跟着太宗上过战场的,我与你哥哥如今手中又没有兵权,素日里与人为善,所谓通敌叛国的罪名,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扣在我们头上的。”
“想必,就凭武安侯一人,也做不到。”
许大哥悚然一惊:“爹,你是说……”
建宁伯冷了脸色,目光仿佛穿过重重墙壁街道,落在皇城之中。
他意味深长地说:“如今圣人膝下的几位皇子,也己经成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