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沦为现在这副自暴自弃的模样,所以自己的话并不能成为他的救命稻草。
不过,李帆一时半会儿也不急。
谈判嘛,总要先让对方卸下心底的戒备才能找到突破口不是吗?
于是他也顾不得牢房脏臭,席地而坐。
“刘兄弟,你的卷宗我看了许久,我知道这事儿错不在你,但对方乃是京都权贵……”
可李帆话未说完,便被刘昌盛一道沙哑的声音打断。
“你能让我妻儿和兄弟们活过来吗?”
李帆对上转过身来的那双麻木的眼睛,心中愧疚地摇了摇头。
当一个时代,好人入狱,坏人不能绳之以法,那便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刘昌盛见状并未怒骂,只是漠然冷笑,“你说要来帮我翻案,但大虞何来公道可言?”
“我虽不能让你挚爱亲朋复活,但我能让那人伏法!”李帆眼神坚定的看着他沉声开口。
刘昌盛面无表情的脸庞上难得勾勒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就凭你?区区一个录事?你可知为何大理寺卿于恩荣只敢将我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中,却不敢提审问罪?你不过是个录事,何来的底气?”
李帆也明白口说无凭,于是便将姬明雪的令牌拿了出来,冲他晃了晃。
“我虽是九品录事,但我有这个!”
刘昌盛仅是淡漠的瞟了眼李帆手中的金令便低垂着脑袋,喃喃道:“公主的令牌,能管得了很多事,却管不了我的事儿!”
闻言,李帆纳闷不已。
这侵占田地案的卷宗他是看过,无非就是京都权贵霸占百姓良田而已,哪有那么复杂,难不成姬明雪的金令还管不到他一个小小的平头老百姓身上了?
见李帆神色疑惑,刘昌盛嗤笑一声:“你连我是谁都弄不清楚,还想帮我?可笑至极!”
说罢,刘昌盛再度背过身,语气怜悯道:“回去吧,别把自己的命搭进去,这趟浑水你蹚不起!”
此时,小六子拎着食盒,提着酒壶,肩上还搭着件崭新的衣物,一脸谄媚的小跑至李帆身侧。
“录事大人,您要的东西,小的给您买来了,这是余下的银子!”
李帆看了眼地上摆着的食盒与酒壶,顺手拿过他肩上的新衣,对小六子递来的几两碎银看也没看就挥了挥手。
“把这间牢房的钥匙给我后就下去吧!”
小六子为难的看了眼牢房中的刘昌盛似是心有余悸,又看了看李帆,略显迟疑道:“这……”
“怎么?我的话不好使?出了事儿我一个人扛着,与你们无关!”
“哎,行吧!”小六子一咬牙,将牢房的钥匙解了下来递给了李帆。
“对了,没有我的吩咐不许来这里!银子你们自己分了!”
“小的明白,谢过录事大人赏赐!”
等到小六子的身影消失在阴暗的牢房深处,李帆这才打开紧锁的牢门,取出饭菜,自顾自的斟满两碗酒,将其中一碗推至牢门前。
“我这人说好听点叫执着,说难听点就是犟种,而且还是十头驴都拉不回来的那种,你的事儿卷宗上写的可能只是片面之词,但若你信我,便说,再不济就当在这里待久了,找个说话的人。若不想说,全就当今日遇上酒友,咱俩痛痛快快的喝上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