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熔金,最后一缕余晖舔舐着风吼涧狰狞的崖壁。`秒/章/节.小?说,网\ !更\新?最!全-苏寒如同从血池中捞出的残破人偶,十指血肉模糊,深可见骨,每一次在嶙峋岩石上的攀抓,都留下粘稠的暗红印记。怀中那袋沉重的赤炼砂母矿紧贴着胸膛,精纯炽烈的火灵气丝丝缕缕渗入体内,被奔腾的龙血贪婪吞噬,化作支撑他不至于坠入深渊的唯一薪柴。
“咳…咳咳…”
粘稠的血块混着内脏碎片呛出喉咙,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撕裂般的剧痛。与洪荒凶物那隔空一击的碰撞,几乎震碎了他全身的骨头,若非龙血霸道绝伦的修复力强行粘合着破碎的躯壳,他早已是涧底一具枯骨。
黑衣人最后的警告如同跗骨之蛆,在耳边冰冷回响——青阳宗,未必是你的生路。
为什么?
苏寒熔金般的眼瞳在暮色中明灭不定,疲惫深处燃烧着不屈的火焰。两年杂役,受尽白眼,如履薄冰,所求不过是一个踏入外门、获得正经修炼功法的机会。这赤炼砂母矿,便是他破开樊笼的钥匙!黑衣人的话是危言耸听,还是洞悉了某些他无从得知的阴影?
崖顶的风带着劫后余生的清冷。苏寒瘫倒在冰冷的岩石上,仰望逐渐被墨蓝浸染的天穹,大口喘息。体内,那微弱却桀骜的龙魂意志似乎也耗尽了力量,陷入沉寂,只余下龙血如疲惫的岩浆,在破损的经脉中缓慢流淌,修复着千疮百孔的身体。/w*a′x?s\w`.*c~o`m?
他艰难地撑起身,撕下破烂的衣襟,将血肉模糊的双手和几处深可见骨的伤口草草包扎。剧痛如同潮水,一波波冲击着神经的堤坝。但他眼中没有丝毫软弱,只有一种被血与火淬炼过的、近乎野兽般的坚韧。
力量!
唯有绝对的力量,才能撕碎一切阴谋与不公!这袋赤炼砂,就是他攫取力量的基石!
夜,彻底笼罩风吼涧。苏寒没有立刻返回宗门杂役区,而是在远离涧口的一处隐蔽石坳里藏匿下来。宗门夜间巡查松散,此刻他一身重伤、血气冲天,贸然回去只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和猜疑。
篝火燃起,驱散些许寒意。苏寒解开灰布袋,小心翼翼取出一块拳头大小、通体赤红如凝固岩浆、内里流淌着浓郁金红流光的母矿。仅仅是握在掌心,那精纯磅礴的火灵气便如烈马般冲入经脉,引得沉寂的龙血轰然沸腾!
“嘶……”
灼痛与舒畅并存的感觉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他尝试着运转青阳宗杂役人人皆会的、最粗浅的《引气诀》。这门功法本是吸纳天地间游离的稀薄灵气滋养肉身,效率低微。但此刻,在赤炼砂母矿精纯火灵气的洪流冲击下,《引气诀》的运转路线脆弱得如同薄纸!
轰!
狂暴的火灵气蛮横地撕裂了《引气诀》的束缚,如同决堤的洪流,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呃啊!”苏寒闷哼一声,牙关紧咬,额角青筋暴起。*2′8-看′书?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他强忍着经脉寸寸欲裂的痛苦,心神沉入体内,尝试引导这股失控的力量。然而,龙血似乎对这狂暴的灵气极为渴望,非但不加疏导,反而如同张开巨口的饕餮,疯狂地吞噬、融合!
就在这时——
意识海中,那沉寂的龙魂虚影似乎被精纯火灵气与龙血的激烈反应所触动,微微波动了一下。一段极其古老、晦涩,却又带着大道至简韵律的信息碎片,如同烙印般浮现在苏寒心神之中。
【引炁归墟,逆鳞承灼。血炼真火,骨刻龙纹。】
这并非完整的功法,更像是一种源自血脉的本能指引!
苏寒福至心灵!他不再试图用《引气诀》那孱弱的路线去约束灵气,而是完全放开身心,任由狂暴的火灵气在体内肆虐冲撞!同时,心神死死锁定那段玄奥的指引,将全部意志集中在一点——以身为炉,引火淬骨!
“吼——!”
仿佛有一声来自灵魂深处的龙吟在咆哮!奔腾的龙血彻底狂暴,化作无形的熔炉!狂暴的火灵气被强行卷入这熔炉之中,如同投入滚烫铁水的精金!
嗤!嗤!嗤!
苏寒裸露在外的皮肤瞬间变得赤红,毛孔中喷出细密的血雾,随即被高温蒸发成暗红的血痂!骨骼在体内发出不堪重负的爆鸣,仿佛被无形的巨锤反复锻打!难以想象的剧痛如同亿万钢针穿刺着每一寸神经!这已不再是修炼,而是酷刑!是自焚!
他死死咬住一根枯木,牙齿深深嵌入,木屑混着鲜血从嘴角溢出。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如同狂风中的残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