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林仙生,就等于承认自己被一野耍了,承认方振国是个谎报军情的废物,并且要冒着正面防线被突破的风险。/k?a*n^s`h-u_y.e~.¢c*o?m_
不信林仙生,万一他说的是真的,那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要命的犹豫时刻,指挥室里另一部红色专线电话,突然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一个通讯参谋猛地抓起电话,只听了几秒钟,脸色就变得惨白如纸。
他放下电话,连滚带爬地冲到孙亮元面前,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了调:
“总司令!是……是黄河东岸的九十六军!他们报告……报告他们的防区,
发现大量一野!已经……已经渡河了!
敌人火力太猛,他们的前锋阵地……已经失守了!请求增援!立刻增援!”
“轰!”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击碎了孙亮元心中刚刚升起的所有疑虑。
黄河东岸!九十六军!
那不是方振国的防区!那是另一支嫡系部队!
一野真的渡河了!而且不是佯攻!
“林仙生!你听见了吗?!”
孙亮元再次对着电话咆哮起来,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被欺骗的愤怒和后怕,
“一野已经从东岸突破了!你还在跟我扯什么浑水甸!你这个庸才!蠢货!”
他根本没意识到,这所谓的“突破”,正是周至和陈石精心导演的另一场戏。′s′y?w?b+o~o!k..,c,o*m_
电话那头的咆哮,像是最后的丧钟,被林仙生平静地挂断了。
孙亮元那被愤怒和恐惧冲昏的头脑,已经彻底听不进任何理智的分析。
九十六军的崩溃,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成了方振国那套愚蠢理论的最后一块铁证。
指挥室里,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林仙生的身上,那目光里混杂着同情、
质疑,甚至还有一丝幸灾乐祸。
在他们看来,这位刚刚经历过秦岛惨败的将才,似乎又一次,
将自己的前途和命运,押在了一场豪赌之上,而且,看起来已经输得精光。
“林……林军长,”一个参谋小心翼翼地开口,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尴尬,“总司令的命令……”
林仙生没有回答。他只是缓缓地转过身,重新看向那副巨大的作战地图。
他的眼神,越过了北岸那片被炮火渲染得如同炼狱的区域,越过了东岸那个刚刚被“突破”
的缺口,最终,死死地钉在了那片被所有人遗忘的,幽蓝色的“浑水甸”上。
他知道,自己没有错。
错的,是这个早已烂到根子里的指挥体系。?/卡&卡?小?1说ˉ网-§ .更o?^新D:§最?全′
错的,是那群只知争功诿过、对真正的危险视而不见的蠢货。
东岸九十六军?那不过是林楚生扔出来的另一颗烟幕弹。
声东击西,再声东击西。先用北岸的惊天炮火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让人以为总攻就在眼前;
再在东岸撕开一个小口子,让人以为这是真正的杀招,从而彻底忽略掉那支从最不可能的地方钻出来的,真正的致命毒牙。
好一出连环计。好一个林楚生。
林仙生的嘴角,竟勾起一丝无人察觉的,冰冷而苦涩的笑意。
他仿佛已经能看到,阿丽亚那支如狼似虎的五纵,此刻正像一群挣脱了牢笼的猛兽,
畅通无阻地扑向南济城那柔软而毫无防备的侧腹。
而他,这个唯一看穿了棋局的人,却被自己的总司令,死死地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传我命令,”林仙生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然,
“命令155军,停止向南搜索。
原地构筑防线,收缩兵力,准备迎敌。告诉张军长,天塌下来,我林仙生一个人顶着。”
他这是在公然抗命。
整个指挥室,一片哗然。
与此同时,黄河北岸,联合临时指挥部。
陈石正举着一个缴获来的德国蔡司望远镜,看得眉飞色舞,嘴里还不停地发出“啧啧”的声音。
“老首长,你快看!南岸那帮孙子,真乱套了!”
他把望远镜递给身旁的周至,兴奋得像个刚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