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梨木桌上,桌上的景德镇茶杯被震得跳了起来,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钱一钧!方振国!竖子!国贼!”他终于爆发了,那声音不再是愤怒的咆哮,
而是一种夹杂着绝望和恐惧的嘶吼,“一群鼠辈!一群只知逃命的鼠辈!党国养你们何用!养你们何用啊!”
他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在指挥室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从方振国骂到钱一钧,从他们的祖宗十八代骂到他们还没出世的孙子。
指挥室里,所有的将校军官都低着头,噤若寒蝉。他们知道,完了。
方振国的一个军跑了,只是西线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虽然致命,
但凭借城防和手中的预备队,或许还能勉强支撑。
可现在,钱一钧的三十六军也跑了。
这不仅仅是少了近五万的生力军,这是釜底抽薪!
这向所有人传递了一个明确的信号:南济守不住了,总司令的命令,已经成了一纸空文!
军心,散了。
孙亮元骂累了,他喘着粗气,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眼神涣散,额头上满是冷汗。
他看着墙上那副巨大的地图,那些代表着自己麾下部队的蓝色箭头,此刻在他眼里,都变成了随时可能调头逃跑的问号。
二十万……不,现在城内城外,算上那些警察保安团,能打仗的部队,已经不足二十万了。
而黄河对岸,一野的两个主力纵队,像两个柄烧红的烙铁,正从西、北两个方向,
狠狠地烫了过来。东边,还有一支神出鬼没的五纵,像条毒蛇一样,死死地缠着他最后的王牌。
跑?往哪跑?南边是一马平川,一野的追兵跑得比兔子还快。西边是周至和陈石的主力。
绝望,像潮水一样,瞬间淹没了他。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人的脸。
一张被他痛骂为“庸才”、“蠢货”、“通敌叛变”的脸。
林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