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头颅"咕噜噜"滚到许洛妍脚边。
那狰狞的面容正对着她,眼中还保持着死前的惊恐。
许洛妍两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王静仪剧烈干呕,精心修饰的妆容糊成一团,几度昏厥又惊醒。
婉棠扔下血刀,她的裙摆浸满鲜血,脸上却带着天真如少女般笑容:"夫人别急……这才刚刚开始……"
王静仪瘫坐在血泊中,精心盘起的发髻散落大半,金步摇歪斜地挂着,珠串上沾着暗红的血渍。
她的嘴唇颤抖着,声音却尖锐如刀:"贱人生的野种!你以为杀个下贱兽医就能吓住我?"
"你和你那个短命娘一样下作!"
婉棠置若罔闻,缓步走向梳妆台。
铜镜里映出她染血的面容,她拿起玫瑰膏,指尖在瓷盒边沿轻轻打着转。
水声淅沥中,她慢条斯理地净面。
血水在银盆里晕开,帕子拭过眉眼,似乎杀人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夫人说得对。"婉棠突然开口,玉梳穿过如瀑青丝,"知道弟弟还活着,我确实该谢谢您。"
铜镜映出她唇角诡异的弧度,"要不然杀了你们,我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索性,你们告诉了我,弟弟还活着。"
王静仪终于挣扎着站起,染血的裙裾在青砖上拖出狰狞痕迹:"想见他?"
她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三个月内让洛妍复位贵妃。"
"我要是不呢?"婉棠猛地转身:"你们会杀了我弟弟?"
她突然咯咯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癫狂的颤音,"夫人啊!您是不是忘了。"
王静仪瞳孔骤缩,精心描绘的远山眉扭曲起来:“你不怕?”
"我这个人。"婉棠退后两步,突然露出少女般天真的笑容,"最讨厌被威胁呢。"
“从下被人威胁着长大,如今真是受不了一点。”
"至于这个……"婉棠踢了踢兽医的无头尸,鲜血染红绣鞋,"相信夫人有的是法子处理。"
她缓步走向殿门,突然回眸一笑,"毕竟你们如今还涉嫌谋害皇嗣。"
“我说这个人就是给许清欢提供钩吻的人,你们不过是在杀人灭口。”
这话说的王静仪脸色骤变,怒喝道:“贱人,你敢?”
婉棠诡谲一笑:"您说……皇上现在更信谁呢?"
殿门合拢的刹那,身后传来王静仪歇斯底里的尖叫和瓷器碎裂的声响。
暗卫如幽灵般离开。
【虽然……但是,我支持棠棠。】
【棠棠别怕,现在许家也不敢对你弟弟轻举妄动。毕竟他们还要利用你弟弟。】
【许承渊要的是有用的儿子,所以你弟弟的安全你暂时不用担心。】
【说起来,我更喜欢看见这个样子的婉棠。】
【可惜婉棠听不见我们说什么,要不然我真恨不得全部剧透给她。】
婉棠心中苦涩,她能听见,全都能,只是观众们,能感受到她所想的吗?
婉棠走出松柏宫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晨雾弥漫,将宫道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她的指尖仍在微微发抖,指甲缝里残留着未洗净的血迹。
她拐过一道无人宫墙,终于支撑不住,踉跄着扶住冰冷的石壁,缓缓滑坐在地。
"还活着……弟弟还活着……"
她低声喃喃,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
可随即,她又想起自己方才亲手斩下兽医头颅的画面。
那喷溅的鲜血,那滚落的头颅,那撕心裂肺的惨叫。
她猛地捂住嘴,干呕起来。
所有的伪装,都在无人时候,统统卸下来。
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滚落,她蜷缩在墙角,将脸深深埋进臂弯里,肩膀无声地颤抖着。
"啧啧,美人垂泪,我见犹怜啊。"
一道清越嗓音自头顶传来,惊得婉棠猛然抬头。
宫墙飞檐上,墨蓝衣袍的年轻男子屈膝而坐,手中折扇轻摇。
晨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却照不清隐在阴影里的眉眼。
唯有腰间一枚螭纹玉佩随着他晃腿的动作,在雾霭中泛着温润的光。
婉棠迅速站起身,指尖不着痕迹地抹去眼角的泪痕。
她后退半步,脊背挺直,方才的脆弱仿佛从未存在过。
"放肆!"婉棠霍然起身,染血的指甲掐进掌心,"深宫内苑,岂容外男窥视!"
她迅速退至三步开外,鬓间珠钗因着剧烈动作叮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