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中透着精心算计的娇弱。
"许将军劳苦功高。"萧明姝举杯浅笑,凤冠垂珠轻晃,"本宫敬你一杯。"
许承渊起身回礼,铠甲铿锵:"谢皇后娘娘。"
仰头饮尽时,鹰隼般的眼却瞥向婉棠平坦的小腹。
婉棠适时地以袖掩唇,轻咳两声。
"婉嫔身子不适?"太后突然开口,龙头杖重重一顿,"李德福,把哀家的金丝软垫拿来。"
这声关怀,顿时让无数道探究的视线刺向婉棠。
丝竹声中,丽嫔忽然执壶走近:"妹妹喝些蜜露吧。"
她弯腰斟酒,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放心,我试过毒了。"
婉棠指尖刚触到杯盏,对面席位的王静仪突然冷笑:"丽嫔娘娘倒是殷勤,只是可怜了我孩儿,识人不清。"
“一直以来,对你如此信任。”
"啪!"
楚云峥捏碎了手中琉璃盏。
满殿死寂。
"婉嫔。"太后龙头杖重重一顿,声音沉冷,"你只管顾好自己身子,旁人说什么,不必理会。"
她凤眸横扫,目光如刀,殿内霎时噤若寒蝉。
王静仪面色一僵,手中酒盏险些倾洒。
楚云峥缓缓起身,玄色龙袍上的金线龙纹在烛火下凛凛生威。
"许将军。"他声音不轻不重,却让满殿呼吸为之一滞,"北漠一战,你确实功不可没。"
许承渊抱拳:"臣不敢当。"
"不敢当?"帝王冷笑,指尖轻敲龙案,"朕看你敢得很。"
"十万大军驻扎京郊,你的副将昨日当街鞭笞文官,今日你又纵容家眷冲撞朕的爱妃。"
他每说一句,殿内温度便降一分,"怎么,是觉得朕的刀不够利了?"
许承渊鹰目微眯,铠甲随着呼吸发出细碎铮鸣:"皇上明鉴,北漠将士粗鄙惯了,一时难改。"
他忽然看向婉棠,"倒是婉嫔娘娘......"
"许卿。"楚云峥打断他,唇角勾起危险的弧度,"你是在质疑朕的判断?"
文官队列中,御史大夫突然出列:"启禀皇上,许将军部众近日屡犯禁令,臣已收到十三封状书!"
武将阵营立刻有人反驳:"放屁!边关将士卖命时,你们这些酸儒在哪?"
"够了!"
帝王一掌拍碎案上玉镇纸,飞溅的碎片划过许承渊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朕今日设宴是犒赏三军,不是看你们撒野!"
他盯着许承渊渗血的伤口,语气森然,"再有下次,掉的就不是一层皮了。"
楚云峥指尖轻叩龙案,唇角微扬,目光扫过满殿朝臣,最后落在婉棠身上。
"今日,朕还有一桩喜事要昭告众卿。"
他嗓音低沉,却字字清晰:"婉嫔,已怀有龙嗣。"
许承渊端坐席间,面色如常,仿佛从未听闻此事。
他缓缓饮尽杯中酒,才似恍然大悟般抬首:"哦?婉嫔娘娘有喜了?"
他唇角微勾,眼底却无半分笑意。
"天佑大楚!"
"皇嗣降世,国运昌隆!"
"婉嫔娘娘福泽深厚,此子必是祥瑞!"
满殿恭贺声此起彼伏,文官们引经据典,将婉棠这一胎捧得极高。
"《尚书》有云,圣主得贤嗣,则四海升平!"
"娘娘此胎若为皇子,必是麒麟之才!"
"臣夜观天象,紫微星旁新现辅星,正应此兆!"
楚云峥冷眼扫过许承渊,指尖在龙椅扶手上轻敲:"许卿,怎么不贺?"
许承渊缓缓起身,铠甲铮鸣:"臣、恭贺皇上。"
他顿了顿,鹰目如刃,"只盼娘娘......福寿安康。"
最后四字,咬得极重。
明知道此刻,宴会上的局面,不可马虎半点,定要细细分析。
可婉棠,完全没办法集中注意力。
哪怕是刀山火海,全是坑,她还是忽略掉了所有人。
婉棠的指尖死死掐进掌心,目光越过满殿喧嚣,死死锁在许承渊身后那道挺拔的身影上。
那是她的弟弟,许砚川。
十七岁的少年将军,一身玄铁轻甲,眉目如刀,沉默地立于许承渊身后,像一柄未出鞘的剑。
可婉棠看得分明。
他甲胄下的手腕缠着渗血的布条,唇角还有未消的淤青。
早就听闻,他随着许家父子出征,战场上刀剑无眼,有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