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国寺,禅房幽静。^k¨a·n?s¢h.u·h_e,z_i_.+c·o*m·
皇帝低调出行,只带了贴身侍卫与内侍。
婉棠随行,一袭素衣,发间只簪一支白玉钗,不施粉黛,却更显清丽脱俗。
楚云峥在方丈的引领下,去往大殿祈福,而婉棠则借口身子不适,暂歇于后堂禅房。
不多时,紫衣妇人领着一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悄然入内。
男子神色紧绷,目光闪烁,正是许承渊门下,李崇义。
他原以为今日是来“交易“的,却不想一进门,便见婉棠端坐茶案前,素手执盏,神色淡然,哪有半分贪财媚上的模样?
“李大人。”婉棠抬眸,唇角微扬,“真是久闻不如一见啊!”
李崇义心头一紧,强笑道:“娘娘说笑了,下官不过是受人所托,来送点心意。”
“况且,也是娘娘有意在先。”
婉棠轻笑,指尖轻敲茶盏,发出清脆的声响。
“送心意?”她慢条斯理地抬眼,“还是送本宫的命?”
李崇义脸色骤变,额角渗出冷汗,却仍强撑着道:“娘娘何出此言?下官岂敢......”
“不敢?”婉棠笑意渐冷,“李大人,你替许承渊做了多少事,本宫一清二楚。”
她缓缓起身,袖中滑出一本密册,啪的一声丢在案上。
“军饷贪墨、私贩盐铁、勾结商贾......这些,够不够诛你九族?”
李崇义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颤声道:“娘娘明鉴!下官冤枉啊!”
“冤枉?”婉棠冷笑,“许承渊让你来,不就是想坐实本宫卖官受贿的罪名吗?”
她缓步走近,声音轻缓:“可你有没有想过,若本宫因此出事,皇上会如何?“
李崇义瞳孔骤缩。
“他会查。”婉棠盯着他,“彻查到底。”
“到时候,你以为许承渊会保你?”她轻笑,“还是......推你出来顶罪?”
瞧见李崇义神色依旧透着自信,婉棠笑笑:“本宫倒是有一种揣测,明知是一条死路,为什么还是让你来?”
“难道说,是你做了什么得罪许将军的事情,他已经有了除掉你的心?”
李崇义浑身发抖,终于崩溃,扑通跪地:“娘娘!下官知错了!求娘娘救命!”
婉棠垂眸看他,眼中无悲无喜。\e^x?i·a?o`s,.-c-o!m?
“本宫可以给你一条活路。”她淡淡道,“十万两白银,买你全家的命。”
李崇义脸色惨白:“这......下官一时难以筹措......”
“那是你的事。”婉棠转身,望向窗外,“皇上快回来了,李大人,想清楚。”
她侧首,眸色幽深:“愿意,就暗中去找小顺子。”
“不愿意......也无妨。”
“后果自负。”
禅房外,脚步声渐近。
李崇义浑身颤抖,终于重重叩首:“下官......遵命!”
婉棠唇角微扬,眼底暗芒浮动。
“很好。”
“记住,你只有一天时间。”
紫衣妇人仓皇推门而入。
“皇上来了。”她声音压得极低,指尖死死绞着帕子。
李崇义面色灰败地望向婉棠,喉结滚动了几下,终是躬身退了出去。
他的官靴踏过门槛时,婉棠瞥见他后颈沁出的冷汗,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禅房外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楚云峥进来时,指尖还拈着一串佛珠,玄色常服上沾着几片银杏叶。
他目光扫过案上尚有余温的茶盏,唇角微扬:“棠棠身子可好些了?”
“托皇上的福。”婉棠福身时,发间玉钗流苏轻晃,恰好遮住她眼底一闪而过的锋芒。
“可还要祈愿?”楚云峥又问。~d.u_o′x^i~a?o?s+h_u`o·.′c^o~m¨
婉棠脸上露出甜美微笑:“臣妾有皇上,有孩子,已心满意足。”
楚云峥点点头,目光落在地上残留的鞋印上,眼底透着晦暗不明的光。
他伸手拂去婉棠肩上并不存在的尘埃:“既已心愿达成,回宫吧。”
两人步出禅房时,檐角铜铃正被风吹响。
婉棠余光瞥见树丛后紫衣妇人一闪而过的衣角,而楚云峥的指尖,正漫不经心地拨弄着那串佛珠。
御辇刚过玄武门,慈宁宫的总管